《蝴蝶效應》── 在空白中畫出無限

最近劇荒的我被C同事推薦看一部經典電影──《蝴蝶效應》，不知道這部電影是不是也在你的經典電影名單中呢？在2004年上映的美國電影《蝴蝶效應》，自上映後至今仍具有巨大的影響力，更有不少人認為是一生必看電影之一。《蝴蝶效應》在國際上亦獲得不錯的成績，作品於2004年在Golden Schmoes Awards獲得多項提名，同年，亦在布魯塞爾國際幻想電影節取得Pegasus Audience Award。相信大家都知道蝴蝶效應是甚麼意思，蝴蝶效應是指一件表面上看似毫無關係，非常輕微的事情，都有可能帶來巨大的改變，仔細的講解在此便不作詳述了。

《蝴蝶效應》故事講述埃文有著記憶上的障礙，他有時候會出現失憶並失去意識的情況。他媽媽帶他多次探訪醫生後依然找不到原因，在醫生的建議下，他開始有寫日記的習慣。埃文有著不少童年玩伴── 蘭尼、湯米，以及他喜愛的女生凱麗。在成長的過程中，他們曾做過不少的壞事，往往在最重要的關頭，埃文都會突然失去意識，醒來後便失去記憶。長大後的埃文在大學修讀心理學，渴望找到自己失憶的原因。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他讀著童年時所寫的日記，竟穿越了時空，回到日記所寫的當下。在這個時候，埃文便心生一個想法，說不定他可以借著這個能力改變身邊人的處境。那到底他有沒有成功呢？

• 留白

埃文：「我需要讓事情變好的方法，只有你能給我答案。」
詹森：「不可能變好，改變一個人必然會摧毀那個人。」
埃文：「誰說不能讓事情變好一點？」
詹森：「你不能扮演上帝，兒子。」

穿越題材的作品在現今已經變得普遍，不少作品會讓角色不知不覺間便開始了穿越之旅，例如被雷劈到，然後就穿越了，又或是面對家人被殺，主角心中向天禱告，希望可以時空穿越，然後就穿越了。不過，《蝴蝶效應》並不是。故事在一開始便埋下了伏筆，那就是埃文的記憶障礙。借著埃文的日記，讓埃文在穿越時空的同時亦找回自己的記憶。對於「穿越」這件事，《蝴蝶效應》最特別的就是不讓觀眾第一時間知道埃文失憶的內容。導演及編劇讓故事在留白中存在各種可能性，這個做法同時亦能勾起觀眾的好奇心。因為不只是埃文不知道那段時間發生了甚麼，觀眾們也好奇到底那段空白時間發生了甚麼事。而製作團隊對於這種空白時間的處理手法更是新鮮，當埃文失去意識後，鏡頭便直接跳到埃文恢復意識的時候。當埃文穿越時，便回到失去意識的當下。這種剪輯手法不禁讓我產生好像在看《黑鏡──潘達斯奈基》的錯覺。每一次回到過去都好像要在螢幕上不同的選項中選擇一個，然後看著埃文實行觀眾所選的選項。當走到不如意的結局時，我們便會回到一開始作出選擇的時刻，選擇當時的另一個選項。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跟我一樣的感覺呢？為了更好地說明，大家可以參閱我製作的簡陋示意圖。

中間那條線如同一般的穿越影視作品，主角由一開始穿越後便開始單線的劇情推進，或是上面那條線，主角可以無限次穿越在不同時間裡。然而，埃文在故事中只能配合他所寫的日記，穿越到特定的時間點。在這時，我們便能看出《蝴蝶效應》留白的獨特性。如同我剛剛所說，每一次的留白就像《黑鏡──潘達斯奈基》中要觀眾作出選項的那一刻，沒看過《黑鏡──潘達斯奈基》的朋友，你或會玩過文字冒險遊戲，玩家總要作出一個選擇，這時候就要請出童年的回憶，請看下圖。

要不要走都會引去不同的結果，而《蝴蝶效應》更像是可「浪子回頭」的文字冒險遊戲，玩家可以在作出選擇時存檔，當劇情跑到玩家不喜歡的結局時，玩家再從存檔中讀檔。不得不說，《蝴蝶效應》這個剪輯帶有玩味，亦能勾起觀眾的好奇心。

• 不同的結局

對於《蝴蝶效應》這部電影，不少人都在說這部電影表達了命運中的不可逆，即使改變了目前的現狀，但還是無法改變有人受傷的結果。所以在這裡便不再細說這些了，在這裡不如討論一下《蝴蝶效應》的結局。聽說《蝴蝶效應》有著不同的結局，當中最為人熟悉的是電影版的結局，以及被剪輯版「胎死腹中」的結局。大家屬意哪一個結局呢？我覺得「胎死腹中」的結局帶給我大大的震撼感，同時亦覺得這個結局帶有深意。震撼是因為我沒想過埃文會做出這個選擇，帶有深意是因為這意味著對埃文來說，從未出生竟是一個更好的選擇。的確，尼采在《悲劇的誕生》中曾寫過：「有一個古老的傳說，說酒神的同伴Silen被國王Midas捉到，國王Midas就質問聰慧的Silen，對人類來說，最好的存在是甚麼。Silen一開始默不作聲，最後在國王的脅逼下說：『可憐的短命鬼，你為何要迫我說些你最好不要聽到的話呢？對人類最好的東西，人類根本不可能得到，那就是從沒出生，不要存在，要成為虛無。人類雖然不可能得到最好的，但依然可以追求次好的，那就是盡快死去。』」人生在世，遇過許多的人，做過許多的事，但竟有人會說人生最好的是從未出生。這或許是源於人一出生便開始受到各種的苦難。所謂佛陀有曰：「人生是苦，所謂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 人生八苦，人或多或少都有受過，或許人不出生便不會受到這些苦了。然而，若人不出生，又怎能知道何謂苦，何謂喜呢？對於這個結局，有些人表示比現時電影的結局更好，埃文犧牲自己，換來不同人的幸福。對於這個結局，我個人認為還好，因為我認為其他人並不需要埃文的死去來換取他們人生的美滿。沒有埃文，凱麗跟湯米可能都會選擇跟著父親生活，他們或許都是走向同一個終點。我們自認為這個結果對他們更好，可是，他們也是這樣想的嗎？為了改善他人的生活而「犠牲」自己，這個做法會不會有點糾枉過正呢？

不知道大家喜歡哪個結局呢？我認為最讓人感到意外的結局都不在其中，或許真正的結局是發生的一切都是埃文想像出來的。在電影中，埃文的醫生曾對他說過：「根本沒有日記這回事，從來沒有過，那只是你幻想世界中的產物，用來克服害死凱麗的罪惡感。好好想想，你創造出一種不存在的疾病，交錯活在大學、監獄和半身不遂的世界中。」或許所謂的穿越、日記，那些都不是真正存在的。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想。不管大家怎樣想，導演都把這個機會交給觀眾，由觀眾去決定角色的走向，是個人成全，還是再次相會，那就要看觀眾怎樣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