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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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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世界人的胃

大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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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其实我想成为的也并不是一个世界公民口味的胃的主人,而是深处在那样开放包容友善的环境,大家自豪地推荐刻在自己dna里的口味,而接收方也自然的尝试,寻找彼此相似而非不同的部分。

作为一个在全球化地球村概念盛行年代成长起来的一代人,我从小的梦想当然也是做一个世界公民。可以自由在各种文化中穿梭,做一个可以让世界交流的桥樑。

所以我希望我的胃也可以这样“世界公民”,它可以接受加勒比的鸡杂,也可以接受中东的香料,甚至可以接受无聊的fish and chips⋯⋯我希望它可以真挚的欣赏各个地区人们欣赏的味道,并可以从中找到这种审美形成的文化密码。

可惜我的胃和我的价值观刚好相反,它的味觉审美和我的过时性癖一样,努力拓宽努力尝试,但是最终只能原地踏步。比如一切食物搭配上辣椒油,无论它的原味是怎样的,都可以一瞬间进入到我的味觉舒适区。再或者,一切油炸类食物天然吸引我,任何东西经过一层油都变得亮晶晶脆波卜卜。还有一切热汤类无论味道再怎么奇怪也会自动加了一层好吃滤镜,如果再重复第一点加上辣椒油,那么好吃加倍。喜欢那些我熟悉的蔬菜,于是不管迁移到哪都在找寻它们的影子,哪怕只是“菀菀类卿”,白菜的亲戚,菠菜的亲戚,油豆角的亲戚,红肠的波兰亲戚,酸菜的德国亲戚……我的胃并没有“世界化”,好像只是在每个地方讲我的味觉记忆“本地化”,最后用五湖四海的材料还原那一个记忆中的味道,来一解我这移民仅剩的一丝乡愁。

但我还没有放弃尝试,特别是当对方热切地召唤我尝试的时候。比如在家附近的加勒比市场上有一家做黎巴嫩菜的小摊,每次路过只要眼睛停留超过三秒钟,摊主满上热情的打招呼,并送上炸茄子配鹰嘴豆泥,那一口好像让我梦回大连的早市,刚出锅的茄盒也是这样热腾腾的。

于是我总是忍不住诱惑,点了一份全餐,不得不说,老板的营销策略确实奏效。于是我就坐在餐车前的椅子上,老板还用心的在塑料桌子上摆上了花。期间,又有人路过,购买,我看着ta们满意的笑脸,心想如果所有老板都是这样宣传自己的食物我是不是早已拥有了一个世界公民的胃。老板的朋友看着我们大口进食,我们问里面一种彩色的泡菜是用什么腌的,他听懂了却不知道怎么讲,于是探头进去问大厨,原来也是萝卜。其实大家处理食物的思路也没什么不同,喜爱的口感也是,比如腌渍,比如油炸。

又或者其实我想成为的也并不是一个世界公民口味的胃的主人,而是深处在那样开放包容友善的环境,大家自豪地推荐刻在自己dna里的口味,而接收方也自然的尝试,寻找彼此相似而非不同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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