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終最後一日開始好好作業才是
年末,雪下得更大了。睡眠很差,所以今日清晨才入睡,六個小時後,正正好好睜眼醒來,做了不太輕鬆的夢。昨日接到通知社區的鏟雪車要來,所以我們要挪開停車位的車子,這個公寓沒有地下停車,我醒來已經中午,草草洗漱,衝出門去,才發現,雪下得好大,而自己所在的停車場已經完工,幾輛車子還留在上面,包括我自己的那輛,車後堆了的雪沒有被清理,我歎了口氣,心道,回去吧。
匆匆和雪景打了照面,吃過飯便坐在客廳裡,看了一會兒落得張牙舞爪的雪,回房間練琴去了。最近的進度有些慢了。兩首曲子的錄音還沒開始,確切的說還有一首尚未準備。只剩二十天,我自己倒是沒什麼緊張感。可能長此以往懶散關了,不迷不癡不瘋魔,看來是不可能成為什麼了不起的演奏家的。
四歲的時候,媽媽的同學是音樂學院的鋼琴老師,有人問我要不要學,我什麼都沒想的點頭,家裡就給我買了鋼琴,父親自年輕時便癡迷音樂,一門心思拜師學藝,無奈家境貧寒終不能以此養家糊口,最終另擇他業。但是我知道他可能比我更愛。從出生開始家裡有一台已經記不起模樣的唱片機,還有許許多多的漆黑的唱片,父親來來回回的播放,直到我開始學習鋼琴,我和所有的琴童一樣沒少挨揍且對車爾尼這個傢伙深惡痛絕。我堅決的認為這個東西並不適合我,直到我生病,沒辦法繼續學琴。去了許許多多的醫院,可身體時好時壞,沒辦法好好上學,卻也勉強畢業。那時候我併不知道九十年代初,普通傢庭中,一架鋼琴已經算是奢侈品了。但是我媽和我講,這錢好似跟我看病所花相比,不算什麼大數目。我頓時覺得我是花大價錢養起來的病秧子,這買賣著實有點賠本兒啊。
現在覺得,有些東西真的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要回到該走的那條路上去。我同家庭那段噩夢般的關係隨著我遠走他鄉而有所緩和,現在母親打電話來,我們竟能說上兩個小時,我想這也得力於我插科打諢耍貧嘴的功力越發嫻熟。歲數大了真的會脾氣變好,我媽曾經火爆無比的脾氣現在也有時候被我逗的笑的停不下來。父親還是一如既往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吹得口琴也因為我而開始從古典改成爵士,現在每天練琴時間比我更長。
他未完成的事情,最後還是由我接替下來了。挺神奇的。
我買了厚厚的爵士樂歷史來看,又有人等我看完《刺殺騎士團長》來開讀書會,可錄音需要大量時間練習,一月的法文課程又要開始,每天應該有超級多事要做,但是我卻渾噩度日。男友說我懶散的像個大爺,整日攤在沙發上,椅子上,床上,連報紙懶得看。他倒日日健身,搗鼓木材,做勺子鏟子杯子和北歐風格的小馬駒,真是練得好身板,雕的一手好木頭。我同我當護士的朋友講我肚子會成天的痛,他說看起來是IBS,竟然在家待業也可以緊張起來。或是飲食問題,男友超愛吃肉,每天做各種葷腥大菜,大概是我這個食草係的胃有些難以承受。總之,很擔心會生病,因為疫情還沒有過去,檢查起來風險很大,這邊又等待期超久。大概是這種擔心導致了惡性循環。
我看我還是早早休息,從這一年最後一日開始好好作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