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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主義的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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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 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夜晚

存在主義的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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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去地铁的最后一段路是一座狭长的天桥,一个男人骑着电动车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车上的音响里放着一首老式的广东歌。

最近我总是在周五安排一些特别的活动,这样做的效果就像大家所说的那样,我感觉周末一下子延长了许多。

上周,我跨越了大半个香港,来到了荃湾的石荫梨木道——真是一个奇怪但是好听的街名——在一栋工厦的地下室里,香港乐队话梅鹿在这里举行了亚洲巡演的最后一场演出。

赶车途中路过的街边小店
令人联想到齐柏林飞艇,很符合当晚的摇滚基调

我不常听器乐摇滚(Instrumental Rock),但话梅鹿是我在这个风格里比较喜欢的一个乐队。我对他们的关注始于三年半前,当时我听到了他们的《地衣》。这首歌用吉他和念白营造出一种在辽阔天地间飘游的感受,“俯望,破土,砂石/ 我也只是个由记忆碎片组成的寄生物件”,乐声在此戛然而止,我被深深地吸引了。

这家livehouse叫SOGNO,空间不大,舞台和观众区紧密相连,没有护栏的隔阂。我站在第三排中中间,可以清楚地看到乐手们的演奏动作和呼吸节奏。音响环绕在四周,旋律就像浪潮一样冲击着我。

听歌是一件一厢情愿的事情,每个人的经历不尽相同,必然会产生不同的情绪与联想。但现场的魔力在于,它可以让听众之间以及听众与乐手之间产生一种暂时的共鸣,大家因为同样的音乐而短暂地连接在一起。

暖场乐队COPAK,是与落日飞车相似的夏日曲调
话梅鹿

演出结束后已过了十一点,出口处人们三五成群地抽烟,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欢呼共舞的时光已经结束,大家成为了心照不宣的陌生人。我和朋友步行去地铁,半夜的荃湾很安静,两侧的工厦整齐划一地沉默着,只剩路灯静悄悄地闪烁。我们在路上好像聊了很多,我回忆不起来,只记得去地铁的最后一段路是一座狭长的天桥,一个男人骑着电动车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车上的音响里放着一首老式的广东歌。

我想这是一个独特的夜晚,跨越大半个城市与关注许久的乐队相遇,然后穿过浓密的夜色与悠长的老歌走向回家的列车。人生需要这样的日子,它为你带来一些打破常规的体验,然后又温柔地将你送回到平淡的日常,它是生活的调味剂。

通往地铁的天桥

CC BY-NC-ND 4.0 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