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條紋形的秋天

人造燈下的囚徒——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季節

被壓縮在一根根

花蚊子腿一樣的彩絲線裏

然後你把它們切成等長

排進大大小小的方框裏

一條黑色粗線一條彩色細線

間隔組成了條紋

每個方格子裏都裝著

秋天的不同角度。

你叫囚徒所以你在囚牢裏

你的一天是從這個方框

挪去另幾個方框再挪回來。

這些方框你叫它們窗戶

或者給你做囚服的條紋布。

放風的時候你脫下它們

所以當你走在路上，

你赤裸著上身，看著身邊

同樣疲憊而失欲的裸上身。

然後放風結束你穿上囚服

有時候條紋裏的樹影騙了你

它們金黃刺眼的葉子讓你以為

外面的自由還有夏天的光熱

而光不會透著細條紋進來

熱也不會透著細條紋進來。

進來的只有早産的黑夜，

虛弱的它無聲地尖叫、哭泣

好像它有無數自缢的前生

一些被禁锢的瘋狂過往，

每找到下個軀殼宿主

都要借它們在猜忌裏自證。

自證曾經且總有一個

條紋形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