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历史版本和 IPFS 入口查阅区,回到作品页
镭射符号
IPFS 指纹 这是什么

作品指纹

被“救援报道”掠夺,一名女权者要发声

镭射符号
·
请媒体平台“WOMEN我们”就违背报道伦理、不当获取信息一事道歉

作者:宋可

时间:2024年7月31日

本文禁止复制截图。请使用链接分享:matters.town/a/66oz5...

全文共5000字,阅读需要8分钟


我是宋可(化名),一名中国女权主义者,因倡导和组织工作而被政府长期关注、骚扰。在“四通桥事件”和“白纸运动”后,我深度参与被捕者的救援。出于安全考虑,我从未公开讲述,但现在我不得不冒着风险,打破沉默,为了让我的声音不被掠夺。

我的自述将非常沉重。你可以不读,也可以保持沉默,但是请记住,这不是一场互撕,不是丑闻八卦。全文总结和我的诉求在文末。

本文所涉争议相关角色:

小组:我在北京参与组织的某女权志愿社群。基于安全考量,我对该社群的真实名称及活动保密。

郭艺(英文名Edith):女权者,2021年开始成为小组组织者之一。2022年10月19日因声援“四通桥事件”被抓捕,2023年2月获释,2024年2月解除取保候审。关于她被捕前后的经历,请参阅:《从争取自由到身陷囹圄:一个女性行动者的看守所记录》

“WOMEN我们”:一个以“书写当代史初稿”为使命,报道中国社会运动和抗争者的原创媒体,在多个墙外平台上设有账号,约在2021年底开始运营,其他信息不详。

闻欣(笔名):小组成员,记者,“WOMEN我们”撰稿人。

雪山(笔名):“WOMEN我们”编辑。

本文所涉两篇争议文章:

1、“WOMEN我们”的报道《北京被捕者郭艺:红在革命蔓延前》(简称《红》),作者是闻欣,2023年1月31日发布。

《红》的报道对象为郭艺及我们的小组。文中涉及的大量细节,来源于闻欣参与的小组内部活动和私下谈话,并未经过正式采访,也未征求小组成员同意。

2、“WOMEN我们”对郭艺的访谈《声援“四通桥”抗议者郭艺:“实名让我感觉更有力量”》(简称《实名》),2024年7月25日发布。

该文为《红》间接澄清,企图否认《红》的撰写过程中违背伦理的问题,却模糊了关键争议,将焦点误导为“郭艺个人是否同意实名”。

这两篇文章扭曲了实际的救援行动,无视其发布对我、小组和救援团队造成的风险,也屏蔽了我的经历和感受。我必须为自己发声。

我的讨论不限于个人行为,重点是想阐释:

1、国内女权行动者的实际处境;

2、当遭遇国家暴力,女权行动者如何搭建支持性的社群;

3、社群如何被暴露和破坏,又如何重建;

4、社会运动报道中的知情同意。

我将以最大的诚意陈述。但我、救援团队、小组成员住在国内,有些信息无法公开。考虑到安全,我不同意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进一步披露小组和救援团队的信息。

1、地下女权社群给我能量

自2015年起,我在中国从事倡导和组织工作,因此被政府持续打压。多年间我所遭遇的,包括被警方带走问话、做笔录、写保证书,租房被逼迁,家人被骚扰,机构关闭和失去工作,等等。

后来,我不得不离开原来的城市,来到北京。我喜欢做手工,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物件,曾经拥有一整个屋子的零零碎碎。被迫搬家时,我只剩下了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这是我当时仅有的生活。

在北京,我在地下继续社群工作。2021年,我举办了一场女权活动,郭艺是志愿者,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2022年夏天,我和郭艺一起组织小组活动,招募新成员。几个月间,我们和小组成员经常见面,讨论社会议题,也建立了友谊。曾有小组成员说:“为自己能参与其中感到幸福,希望之后我能将更多的生命力倾注到这样的事中。”

我们所组织的活动上,有参与者给我们写明信片:“非常非常感谢勇敢的大家又一次在这里创造奇迹。深知还有无法被404的力量,为那些被沉默、被忽视、被杀死的薪火相传:无法闭嘴、绝不消失、偏要坚持。”

疫情几年里,政治管控不断升级,大环境中每一天都有令人难过的事情在发生。我的恐惧从未消失。但有志同道合的女权伙伴,我从共同探索中获得能量。

2、郭艺被捕后组建救援团队

2022年10月19日,为声援“四通桥事件”、反对疫情封控,郭艺在北京某地铁站公厕内张贴海报,书写抗议标语。第二天深夜,她被警察上门带走,随后以“寻衅滋事”的罪名被捕。

隔天,当我知道郭艺被捕,不由地生出强烈的愤恨——为什么我的朋友要被这样对待?我有一种晕眩感,想逃离这一切。但我在心中不断默念:你得撑住,还有同伴需要你的支持。

郭艺是突然被带走的,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工作要马上去做,联系父母、找律师、处理她的敏感物品……逐渐地,我和一些伙伴结成了郭艺的地下救援团队,有人为她的父母提供情感支持,有人和她的工作单位、朋友沟通。我们分享信息,商量应对方案。

当意外来临,你会发现你必须得承受。当伙伴身陷囹圄,我们更要互相支撑。

2022年11月初,在小组内部聚会中,我将郭艺被捕的已知细节告诉小组成员。亲密的同伴突然失联,应该让大家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忍不住哭泣。暴力机器难以撼动,未知的信息太多,我们对她的境况有许多担忧。她会被打吗?能吃饱吗?生病了怎么办?我们彼此安慰,希望存蓄能量,更多地支持郭艺。

2022年11月27日,北京爆发“白纸运动”,救援团队的伙伴前往抗议现场,喊出了释放郭艺的口号。

2022年12月中旬至2023年1月,政府持续拘捕“白纸”参与者,其他许多行动者遭到警察骚扰讯问。我也面临着巨大的风险。那是一段最艰难的时期。即使同为国家暴力的受害者,人们也在审查和监控下互相警惕。

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参与“白纸”的救援工作,希望打破信息壁垒,尽力为有需要的人提供支持。支持主要面对两类人群,一类是小组成员,另一类是此前不认识的行动者及被捕者亲友。我经常组织小组聚会,也会经常去各种青年空间,向熟悉的人询问在场是否有行动者、被捕者的亲友,向他们了解需要哪些支持。我逐渐和更多伙伴建立信任,分享救援经验、应对警察的方法、信息安全知识等等。

3、揭秘报道突然发布,作者承认未获知情同意

郭艺救援团队一直在评估是否公开声援,标准是是否有利于促进郭艺获释。2023年1月中旬,在不断跟进下,律师得知取保候审程序可以推进。同时律师和家属担心公开会造成反作用。考虑到郭艺可能获释,我和救援团队的伙伴决定先观望案件进展,暂缓公开声援。

在这一时期,闻欣以社群伙伴的身份参与小组活动、出入我的家中,通过私下谈话获取信息。她曾反复询问郭艺案件的细节,没有告诉过我、小组和救援团队成员会公布。她为另一篇报道采访了小组成员,但从未告知收集到的内容会被用于撰写关于郭艺的文章。

也是在这一时期,“WOMEN我们”的编辑雪山致电代理郭艺案件的律所,询问案件信息。律所明确回复:不接受采访、不提供信息、不建议公开。

2023年1月30日晚,雪山向郭艺的室友询问案件细节,以“出于关心”的理由。没有人知道,此时《红》文发布已经倒计时,雪山是在做最后的信息确认。

2023年1月31,“WOMEN我们”平台发布《北京被捕者郭艺:红在革命蔓延前》一文,作者、编辑都是匿名。文中公开了郭艺的真实姓名、照片、工作单位、户籍、个人健康状况等信息,描述了小组成员的外貌特征、生活细节小组的活动信息和内部邮件被直接公开。文章中大部分内容的信息源明显是我、小组和救援团队,但我们从未接受过采访,在发布前,也并未被任何人询问、告知。

在被律师拒绝的情况下,《红》中仍然公布了私下获取的案件信息,同时抹杀律师和救援小组一直都在郭艺和社群间努力沟通的事实,误导性地声称“家属和律师守口如瓶”,(导致)朋友们“事实上无从知道Edith(郭艺)的近况”。

因为未经正式采访和核实,在《红》一文中,许多在内部活动、私下谈话里的内容以不准确的形式出现。有大量信息被文章以“据说”、“朋友们的印象”和“朋友们想象”的方式引用。

部分引用内容如下:

朋友们想象那一刻是怎么发生的:当警察去她的公寓搜查她打印的四通桥招贴时,一定也会看到房间里的彩虹旗。这一定让警察更确定她是‘反动分子’”;

据说因为申请取保候审失败,她母亲的状况已经很不好了。”

《红》的冒然揭露对社群安全感造成严重破坏。发布后,郭艺的父母忧虑她会被判刑,律师被警方讯问、骚扰。律师和父母不再像以往那样信任我们。救援团队、小组成员之间出现猜疑。

《红》发布时,小组和救援团队正因政府高压而处于极度紧张之中,它的披露可能导致对我们的连带调查,增加了所有人的风险。

我感到恐惧,不知道我们的信息会不会被进一步泄露。我担心没有为郭艺做到最好。我对自己感到失望,我没有做好安全措施,让小组成员和救援团队置于风险之中。

《红》的作者闻欣曾有过许多机会当面跟我们沟通,但不论是文章发布前、发布后,她都没有这样做。

《红》的发布是既成事实,我想真诚沟通、减少争议,更重要的是控制风险。2023年2月4日,包括我在内的三位小组成员主动与文章作者闻欣联系,提出当面沟通。

我们三人一起和她面谈,提出如下质疑:

为什么没有获得小组成员的知情同意却发布关于我们的报道

是否评估过违背保密原则,揭露小组信息,将我们置于风险中?

她不是救援团队成员,她不清楚案件的具体进展,她不了解律师、家属和救援团队的种种评估,如何确认信息准确性和对案件的影响

闻欣没有直接回应这些质疑,但面对我们三人,她承认自己是作者,且承认未获得知情同意

我一直保留闻欣的联系方式,她也仍然留在小组群内。我想,如果她还要继续沟通,或者面临紧急情况,随时可以再联系我。后来,她删掉我、退出群组。唯一一次沟通,由我提出,她没有直接回应,直到现在都没有再有过对话。

4、“WOMEN我们”持续扭曲事实

除了向闻欣提出质疑,也有朋友向平台“WOMEN我们”公开传达我和小组的的诉求。但是,“WOMEN我们”从未直接回应,更没有做出任何纠正。甚至在我们提出意见之后,“WOMEN我们”将该文译成英语,进一步扩散。

当时“WOMEN我们”还发布推特称:“律师和家属缄口不言,我们理解她们是为了照顾受难者。但有必要让其他的知情者说出她们的故事。”

2023年7月,在对我们的抗议不予回应数月之后,平台“WOMEN我们”的工作人员向一些人私发消息,将郭艺案件的推进归功于《红》,将我们对其不当操作的抗议贬为“无聊而无用的争议”。“WOMEN我们”写道:“救援是有用的,不仅是现实中的‘有效’,更重要的是捍卫行动者的尊严。”

2024年7月25日,“WOMEN我们”发布关于郭艺的第二篇文章《声援“四通桥”抗议者郭艺:“实名让我感觉更有力量”》。

《实名》将我和伙伴对《红》一文的抗议简化为“曾经的报道争议”,将《红》的关键问题——作者和编辑通过欺骗方式获取信息、置社群保密原则和行动者安危于不顾的职业操守问题——转移为所谓救援策略的分歧,如“救援报道是否应优先考虑家属和亲近社群意愿”。《实名》通过对郭艺事后表达的实名意愿的追问和确认,让郭艺为《红》当初的操作背书。

文中通过郭艺的第一人称写道:

“当然也很遗憾,这个稿子发表前后,身边有很亲密的伙伴觉得被欺骗和操控了。因为这件事,社群里产生了一些撕裂和纷争,大家受到的伤害都是真实的,但我很难去把错误归结在谁身上,因为当时的处境就是很难……我没有想过在具体的声援方面、信息的处理方面到底要怎么做,以及它对我的影响是什么。但我要确认的是,我是不拒绝公开这个事情的。”

看到这第二篇文章《实名》,震惊和失望之余,我想指出:“WOMEN我们”不能借助郭艺的事后背书为曾经的侵权行为开脱;《红》《实名》以及WOMEN我们”一年多来的种种操作是对我、小组成员、救援伙伴的持续掠夺。

营救过程中是否公开被捕者的实名,本身没有一定之规,甚至和“勇敢”“赋权”未必有关系,而是营救策略综合和动态考量的一部分。当被捕者身在看守所内,家属、律师、核心救援团队对是否实名公开都有参与讨论和决定权,而且这些人也有权将他们自身的安全纳入考量之中。但没有权力强行单方面决定的,就是“WOMEN我们”这样不参与直接救援,不了解具体案件进展,也不承担风险的远程围观者。

而且,争议的更核心关键并不在是否使用实名,而在获取和公布信息的方式。争议当事人不只是郭艺,还有在不知情下被获取信息的我和同伴,以及身处案件中心的援助律师,我们的权利都受到了侵害。

我的故事就在《红》中,从来没有人征求我的同意。我从未允许自己的经历和见证被“说出”,不是以我自己的声音,而是被一个我从未接触过的媒体冒领。

郭艺她一人的事后追认,不能用来合理化平台“WOMEN我们”不负责任的行为,也不能抵消我、律师和救援团队所承受的。

“WOMEN我们”所标榜的公众知情权也不应被当作借口。“公众”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并不是一个可以对任何事负责的确定主体,媒体平台不可以躲在这样的模糊概念之后逃避问责。公众并不能为我们所面对的风险负责,这些风险最终是落在个人的身上。我甚至想说,以公众知情权为名强行让我承担被强行曝光的代价,不关心具体的人的境况,这是残忍的。我可以为运动付出,但我拒绝被绑架消费。

在“WOMEN我们”平台上可以看到这样的公告:“为报道提供线索或加入我们,成为撰稿人。我们会努力保证您的信息安全。”疑问:你们自己作为编辑和撰稿人保持安全,为何却将在地的直接行动者置于风险之中?

“WOMEN我们”声称《红》的发布是“有效救援”,暗示是此文促进了郭艺的获释,这根本不是事实。实际上在行动者群体中众所周知的是,和多年前不同,当今中国的严酷的政治环境下,对被捕者的声援和报道,或许能让她们的事迹被更多人知道,但不能改变她们的命运。对此有许多其他案例可以印证。

就郭艺本身,她的律师说:“关于促进郭艺被释放的因素,其中包括一些偶然和不可控因素,有郭艺本人的智慧,有另一位律师所付出的巨大努力,也有律所的沟通。在这起案件中,我最自豪的是,我在当时能够站出来的勇气。”

《红》的发布对郭艺的获释没有帮助,在当时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有帮助。在《红》发布时,郭艺的获释已经在推进之中。《红》发布后仅一周郭艺就获释的事实,恰恰证明该文没有帮助,所有的被捕者,家属,律师……都会告诉你,当今政治犯取保需要漫长周旋。

救援不等于声援,而且远远大于声援,其中许多艰辛,可能永远无法为人所知,救援者不能标榜自己,也无法获得光环。然而,“WOMEN我们”却自居有功,收割了真正参与救援者的努力。因为文章更可见,律师、救援团队、社群成员那些不可见的救援工作就如此轻易地被抹去,他们所有的承担和主张也被否定。

5、我选择公开的原因

2023年2月8日,郭艺获释。我想去迎接她,但警察似乎不想见到太多人在场,于是我托律师转交了准备的东西:那时天气很冷,她需要保暖衣物、暖宝宝;电子设备被警察拿走,她需要手机和充电宝;现金肯定会有用,也带上了一些……

时隔三个多月,我和郭艺终于再次见面,相互拥抱。从那时直到现在,我和她相互陪伴,一起在国家暴力下重建生活。取保候审期间,警察每月一次的询问让人烦躁,我们商量怎样应付过去。我们一起过春节,做饭、唱歌、出游。我们一起继续践行女权主义,和更多伙伴建立友谊。

《红》发布之后,在相当长时间内,即使“WOMEN我们”不回应我们,将我们的策略曲解为不愿为郭艺发声,我也没有选择与其对峙,因为这样耗费的成本和潜在的风险都太大。而且郭艺已经回来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可以一起做。

但事实证明,不为自己发声是可悲的。我和小组、救援成员受到的伤害无人负责,甚至现在连过往的行动价值都被全盘夺走。

《红》发布时,郭艺还在看守所内,但事后却有许多人向她确认她的意愿和想法,以此事后合理化。这种行为抹杀我们,也在破坏我们和郭艺之间的友谊。每当争议出现,我、郭艺、救援团队、社群伙伴之间总要一再地向彼此澄清,其中有太多的内部消耗。我不愿再这样。

作为社群组织者,我总是把社群伙伴的感受放在我自己的感受之上。我也一直担心我的发声会加剧社群的分裂。我更担心,争论引起警察的注意,给我和其他在国内的伙伴带来不可控的后果。然而,“WOMEN我们”利用我和伙伴的沉默,我们的困境,没有停下对我们的伤害。

通过强行曝光,“WOMEN我们”获得了什么?除了流量,我看不出其他。这种流量是危险的,其代价是将在地行动者置于许多惊惧挣扎之中。

我现在相信,讨论是必要的。我公开我的经历,将其视为对自己、也是对运动的追问,希望讲述的意义不只在于为我自己和同伴发声,也能促成对社会运动行动者具体处境的关注。我想讨论的不仅是个人行为,而是我们如何正视社会运动中的种种问题,并往前走。

6、我的诉求

在此重申,“WOMEN我们”以及《红》的作者闻欣对我、小组和救援成员造成了如下伤害:

1、没有取得我、小组和救援成员的知情同意,私自使用内部活动、私下谈话中获取的信息。

2、在政府紧密调查“白纸”参与者的时期,将我和小组成员、救援团队的信息暴露,加大了我们的政治风险。

3、破坏小组的信任和安全感,使行动者之间更难相互支持。

我向平台“WOMEN我们”提出要求如下:

1、删除侵权文章《北京被捕者郭艺:红在革命蔓延前》,并停止传播关于小组的任何信息。

2、停止扭曲事实,检讨文章发布过程,向社群交代。

2、就采用隐瞒、操控、欺骗的方式获取信息一事,向我、小组和救援团队道歉。

对于读到这里的朋友,如果你关心运动伦理和行动者安全,期待你可以:

1、帮助我转发这篇文章,向平台“WOMEN我们”传达我的诉求。

2、谨慎核实平台“WOMEN我们”的其他文章。

3、不分享、不引用违背伦理的报道。

附:郭艺案律师就此事的声明《看不见的救援:抗议案件律师讲述隐形压力与真实工作》

CC BY-NC-ND 4.0 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