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格姆雷 存在即是艺术
年前自己度假时看了安东尼格姆雷Being Human的纪录片,看完后我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在安东尼格姆雷的艺术作品中,无声的回应触动着我,久久不能忘怀。作为英国当红的艺术家安东尼格姆雷,他的每一个作品都带有人类对于世界的思考,对于生命的思考,更是思想的结晶。
安东尼葛姆雷1950年出生于伦敦,是英国当代著名雕塑大师,英国皇家建筑师学会的名誉院士,剑桥大学的名誉博士,曾获得1994年特纳奖(Turner Prize)、1999年英国伦敦南岸视觉艺术奖(South Bank Prize for Visual Art)、2007年获得伯恩哈德·海里格尔雕塑奖(Bernhard Heiliger)及雕塑奖2013年获得日本皇室世界文华奖等等。因创作英国最著名的公共雕塑—北英格兰的地标《北方天使》(Angel of the North)而蜚声国际,也因此其作品后来遍及到多个国家及地区纽约、香港、伦敦等。
安东尼葛姆雷出生在英国一个富人家庭,母亲是德国人,父亲有爱尔兰血统,全家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少年时他从跟随父亲到卢德传说的奇迹之地,协助来这里的残疾人士浸泡在圣水中,这对他来说十分的冲击,也为他后来脱离天主教埋下了种子,高中毕业后,他进入剑桥名声最响的三一学院,学习考古学、人类学和艺术史。 1968年,英国摇滚天团披头士,到印度北部进行了一次灵修之旅,被媒体大范围报道,掀起西方对印度灵修的关注高潮。21岁的安东尼格姆雷一毕业,即刻踏上印度之行,这一待就是三年,他游历土耳其、塞维利亚、阿富汗、巴基斯坦等国家,最后印度和斯里兰卡学习佛教相关知识,这段经历影响他一生的艺术创作。葛姆雷跟者佛教老师学习内观静坐,每天静坐16个小时,安东尼”这些冥想让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关于身体的存在、时间、空间,以另外一种方式去理解存在的意义,理解什么是我们自身的价值。”他对于世界的思考充满了哲学与诗意,这也奠定了他一生的艺术创作主题及风格。
“如果说思想在身体中,身体在衣服中,衣服在房间中,房间在大楼中,大楼在城市中,它们有最终的表层吗?艺术是在试图想象视野之外有什么吗?我们是否可以把身体当成一种催化剂,与活的空间、时间产生共鸣,就像我正站在你面前,试图感觉和连接我们正在共享的时空。” ——安东尼·格姆雷
“睡眠之地”是安东尼的第一个作品,当时他在印度的街头身无分文流浪了两周,他在印度的火车站看着车水马龙,摊贩的叫卖声在闹藤的环境里,一个一个流浪汉躺在地上,与周遭的环境形成强大的对比,时间空间在流动,而在流浪汉却是一种完全的静默,如此安然。安东尼格姆雷对于人与空间开始有了不一样的理解与认识。
在妻子的协助下,安东尼·葛姆雷开始以自己的身体为原型做雕塑。通常他要维持一个姿势将近4个小时,覆上布涂上石膏等待干透。安东尼·葛姆雷回忆到在他小的时候,大概5.6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强迫他睡午觉,他需要躺在阁楼上的小床上一动不动。安东尼说”在那个像火柴盒一样狭小,封闭的空间里,我闭上眼睛,隐隐的感觉到阳光从窗户照在脸上,只能是在脑子里想象着外面的世界,我慢慢适应了这个空间,它变得不再那么狭小,封闭,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黑暗,身体象是漂浮在空间里,没有边界。”
雕塑乘载着这位艺术家对于生命的思考,安东尼格姆雷不断的探索和创作去回应空间,突破了将个人内在情感或生存经历变为雕塑外在塑造的形式及表现,使雕塑成为空间中的能动者和配合者, 同时也邀请人们去思考,去感受,去互动。“真正重要的,不是生命的表现形式,而是生命的真实历程。”
安东尼·葛姆雷是一个永远不断追逐新创造的艺术家,他不断尝试多种材质跟样式,从具体到抽象,各式各样不同的姿态,连每一个雕塑的作品摆放的位置都是至关重要。高峰时段伦敦的金融城,滑铁卢大桥,河畔南岸艺术中心的最高楼顶处,利物浦的克斯比海滩。”在巴黎地铁爆炸案发生后,整个欧洲陷入一片恐惧,路上没有任何行人,那些雕塑伫立在那里,周遭瀰漫着一股压抑寂静的氛围。"在安东尼格雷姆的作品中观看者赋予作品的意义占有力量,跟随着不断去探索着作品、空间、观看者的关系。相互不断的延长,在时空中移转。
最后我想说说在纪录片位于弗洛伦萨美第奇城堡的展《Human》,在这个展览中摆放了安东尼格姆雷近20年的作品,以三D制作而成的铸铁方块与铜雕塑,这个城堡曾是20世纪最著名英国雕塑家亨利.摩尔举办展览的地方,斯美第奇家族这个从15到17世纪叱咤的显赫家族,缔造了最辉煌的文艺复兴时期,雕塑人物倚靠在墙上,它与城堡融为一体,那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只能躲在城门口寻求庇护。安东尼格姆雷”“一切都应该以人为本这样的观念,人是神圣的,是宇宙的主人,我们究竟是什么?或者说,我们需要变成什么,才能成为真正的人类?”
其中12个定格的人形雕塑,从全身紧缩、卧着、蹲着、半蹲、坐着、跪着、站着、哀嚎,反映人类的进化,思考人作为人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安东尼格雷姆”《临界质量》是我给20世纪的残垣断壁的反纪念碑,宽泛的讲,这一堆就是历史本身,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旁观见证。同时,这也是一堆糟糕的历史,可以挫败任何英雄雕像所代表的理想主义造成的幻觉。《临界质量》最开始思考的是战争日益无处不在,甚至可以说,变得正常化,20年过去了,没有变的好转。相反,战争一步步渗透到平民的日常生活中。在一些国家,我们已经无法判断一个孩子到底只是孩子,还是同时也是个炸弹”。
安东尼格雷姆的作品打破了雕塑这一媒介的空间、时间局限性,向往人类起源之地,面向空无一物,以身体探索躯体与其寓居的空间之间的关系,并将它们从美术馆、画廊领出,引入社会空间,产生人文对话,他的作品屹立之处,总能让人产生真假空间相互碰撞的错觉。
“人类,希望我们直视现实,当我们去掉了这些进步的假象,我们究竟是什么,我是说,我们需要变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