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與黑暗

我向來喜歡紀錄夢。夢境沒有邏輯，場景跳躍，劇情怪誕。它是免費的素材，如同靈感，不用勞動腦筋（也不全然，回想劇情與細節仍耗點腦力）。

昨天的夢很鮮活。

我是學生，到國外參加夏令營。小巴載我們到達海域，那兒美極了，無邊無垠，海水純淨，天水一色，眼前只有天空與海面相連，天空藍藍白白，海面的藍較深。淺水區廣袤且平靜，踩著水下的岩石，海水及膝。淺水區立著一處頗高的瞭望台，台面不大，站沒幾個人就很擁擠了。我好不容易鑽到邊邊，興奮地開始攝影，那裡怎麼拍怎麼美。想要拍出單純的自然景觀，但總是有一兩個人走進我的取景裡，很是惱人。在我拍出無人照前，帶團的女老師就來叫我了，同團團員都已經上小巴了，全車等我一個。我只好停止攝影，急匆匆地搭上車。小巴有兩排座位，集中在左側，右側是走道。小巴行駛於淺水區，四分之一的車身在海面下。我站在走道上，腳踩在海水裡，而座位底部墊高，座位區的人不會碰到水。方才急忙地跑過來，沒發現後背包大敞開，在車上才發覺，裡面東西都濕透了。好討厭啊，但也只能無奈地接受，拉上拉鍊，繼續旅行。

我們被載到一座原始森林，接下來是登山行程。剛剛叫我上車一事讓老師注意到我特別執著於攝影。其實平時對攝影也沒有研究，只是去異地旅遊時肯定要全程拍好拍滿。走進森林時，老師特地走過來囑咐我。

老師：「在山裡不要對著森林任何一處拍特寫。」

我：「那拍遠景可以嗎，那種山巒層層疊疊的景象。」

老師：「大遠景可以。」

我疑惑地問：「老師，為什麼不能拍森林？」

老師：「你不知道嗎？如果你仔細盯著森林裡的陰影，會看到面具。」

我：「我爸很喜歡爬山，從小到大他經常帶我去，但我從來沒有在山裡見過面具。」

老師：「可能是你的眼鏡度數不夠。」

我：「也許吧。我的眼鏡一向不會配充足的度數，這樣看到害怕的東西時，便至少不會看清楚。我很怕雞，怕到連想到都感到害怕。」

我一路跟著老師走，很聽話地不拿起相機，看到想拍下來的地方，也逕直走過。老師不知道是發覺到什麼，腳程突然大幅增速，很快地與我拉開了距離，我一度想跟上去，但又不好一直緊跟著她，遂自己慢慢走。落單後，我心裡開始害怕，在森林裡無所不在的存在。

在陰暗的森林走著走著，然後我就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