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荊棘-第九篇風雲起(十一)

太陽的餘暉斜斜的從從枝頭上灑落了下來，聖誕節這天夜裡，兩人終於能夠出門走走，徐千惠也如願的看到了聖誕樹。百貨公司綴滿燈飾的長廊，許多人都在出口處互相道別，燦爛的燈光下照映著幾分曲終人散的落寞。

牽著徐千惠的手，陳揚的聲音含著淡淡笑意，在她耳邊低低的說著。

「老婆，聖誕節快樂。」

臉上一抺紅，徐千惠撅了下嘴。「聖誕節快樂！」

「明天要上班了，妳自己回去可以嗎？」認真地看著她問著。

「我自己回去。」下頜輕咬了一下他，徐千惠小聲嘟囔。「你先忙，下次我們再一起回去。」

「好，那小心開車。」

陳揚摟著她脖子，在頸窩蹭啊蹭，直到停車場路人漸多，徐千惠憋著熱氣將黏人的陳揚拉開，哼了一聲。「拜拜。」

早就習慣徐千惠醫院工作的忙碌，陳揚和她道了別，打了電話之後就靠在了牆邊抽著煙。

陳浩開著車找到陳揚的時候，正好看到他面前一個女孩臉色發白的走開。

「是個大美人，你捨得？」

陳揚把話聽在耳朵裡，笑了笑的開了車門上車。

聽到陳揚突然說，「我死會了。」陳浩突然踩了刹車，後面的車立候刻狂按喇叭。不好意思的揮了揮手，連忙繼續開著車子前進。「你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沒，是認真的，我都跟她求婚了。」

「那家裡那…」沒想到出了這麽個變故，陳浩想起這陣子一黟人忙前忙後的幫他找相親對象，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待會我會說清楚。」

陳浩緩過了神。「你自己處理。」

事情的始作俑者正在家裡等待陳揚的到來，看了陳揚下車，從屋子裡站起來就要往稲埕衝。一直興致勃勃等著陳揚回來，徐老太太邊說邊錘著地哭，坐在地上猛的又嚎了起來。

「我的乖孫呀！看看都多久沒見了，我那媳婦都反了天！了不得呀！都這麼久不來照顧我，連另一個買來的媳婦都給拐騙走了！我可憐呀！快來看看呀！我的乖孫回來了呀！」

陳揚動作敏捷的避開奶奶突然間撲過來的舉動，讓她兩手抓空，趁她不注意，抓了小叔過去讓奶奶抱了滿懷。

「奶奶，爸和媽早就離婚了。當然各過各的生活。二叔那邊妳不是早就和人談好條件了嗎？白紙黑字法院公證過了呢。」

兩人大眼瞪小眼兒的看了片刻。

徐老太太一肚子罵人的話，卻因為離婚這兩個字說不出口。

「什麼離婚？我沒同意。」

那個唯唯諾諾怎麼打罵也不會跑的人，等了他兒子這麼多年，居然會開口要離婚，兒子居然也同意了，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奶奶，離婚是不用長輩同意的。爸媽的離婚是按照法律流程走過的。」

「離了婚，兩個人各過各的。」陳揚看奶奶又要開始嚎得起勁，拉了人從地上起來，走到客廳坐下，好好的跟她解釋著。

不管徐老太太如何想，陳揚也不想讓自己的母親繼續苦下去。

上照顧婆婆，下教育養子，任勞任怨。不都是媳婦該做的事情嗎？徐老太太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孩子要和媳婦離婚。她也是這樣子過來的呀！

「時代不一樣了，人也要為自己活。」

「我又沒對她做什麽。她的一根手指頭我都沒打到她。」徐老太太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怎麼就離婚了呢？」

「離婚了就不能來照顧我嗎？」

「可以叫爸來照顧你，爸可以再娶，媽也可以再改嫁。離了婚，媽當然和你沒關係了，沒有一定要來照顧你的義務。」

好事的村民聚集來聽牆角，聽到陳揚的話之後，都跟沒聽見徐老太太的話似的，看了看之後就走了回去。

「的確是時代不一樣了。」圍觀群眾完全站在了陳揚的立場上，為女人的立場說起話來。少數幾個年長的婦女，見這場面心裡默默的思考，要不要回去也對媳婦好一點，免得像徐老太太這樣兩個媳婦都跑了，那誰來照顧自己。

徐老太太冷哼一聲，走進了房門。雖然不知道鄰居是怎麽回事兒，但現在這個結果陳揚卻樂見其成。「行了行了，別看熱鬧了，快回家去吧！」

然後不等大家反應，就趕緊把大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