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生病
舟車勞頓了一天,星期天拿著我的Lomo相機在市中心河的兩岸閒逛拍照。之後先後到露天市場和超級市場買餸,逛外國市場是很有樂趣,琳瑯滿目的食材,雖陌生但又很有趣,這往往激發我試做新菜式的興致。我依著Diego的介紹,買了feta芝士、橄欖、番茄做希臘沙律,還有大蝦意大利粉。煮好後,光看買相已十分滿意,連忙拍張照,Mike還言替食物拍照很奇怪,他不知道香港人最愛外出吃飯時拍食物照的呢。我還特意留了一些沙律作明天午餐。吃過美味晚飯,看了會兒電視,看看書,洗過澡安然去睡。
自從到了劍橋,絕多數的夜晚也是無夢的睡覺,早上起來都精神抖擻。可是這個星期天的午夜,一陣突其來打從心中冷得發抖,管我蜷曲著身體試圖可以多一點溫暖也沒用。明明天氣不怎麼冷,而且還開了暖氣。我沒法去弄清楚是什麼原因?只有顫抖著睡。鬧鐘響了,本來是時候起床上學,我滿身都是冷汗,頭和背部劇痛,全身無力。我找了些止痛藥來吃,回床上看著手錶的分針,在等半小時藥力發揮效用。我痛得繼續冒冷汗,半小時過去,劇痛依然,我只有連感冒藥也吃下,只有病急亂投醫,好像吃了什麼藥也會好。隔了四個小時又再吃一次止痛和感冒藥,依然頭痛背部痛,只有癱在床上,吃的氣力都没有。唯有多飲水,希望可以舒服一點。一直床上不知不覺窗外天色轉暗,因為滿身都是汗,我提起僅有的氣力去洗了個澡,然後希望認真的去睡,到明天才打算。
鬧鐘響。不知是休息湊效,好像沒有那麼痛,所以便上學,沒有胃口,買了兩隻香蕉準備作午餐。回到課室,見到老師Ray,他說我臉色很難看,我就學了一個字形容臉色差「wash out」。雖說好像好了點,但是根本沒法上課,Ray叫我還是回去休息。我想應該要看醫生,所以去找校務處的Simon。但剛出門口,右邊胸口很痛,還好像呼吸不了,連行一步也困難,剛好在入學第一天認識完全沒有學過英文的韓國少婦經過,她見我這樣辛苦,就扶我到校務處。Simon幫我聯絡學校的醫生,可是要三點才可以看,但是當時才十一時許,我不能等那麼久,膽大起來想自己去買藥,但走出校門幾步右胸又痛起來同時又呼吸不了,我只好舉步難行的回去,說要入醫院。Simon幫我叫了的士,吩咐了司機送我到Addenbrookes醫院,Simon說這是間好醫院叫我不用擔心。其實我不是太擔心,一來我覺得我是不會死在劍橋,而且買了保險,學校的服務也好,連的士車費也不用我付,所以我想到醫院檢查清楚,要些藥就可以回去。
到了醫院門口,司機問我要否幫忙,我說自己也可以。一進門口就有護士站崗,我簡單回答了她的一些問題,她就給了我些止痛藥,然後著我入內到登記處登記。在登記處給我表格填上個人資料,就到等候區坐下。心理作用,到了醫院好像没有那麼痛,但是十分累而且覺得冷。心想不知要等多久,等候區的病人不像香港公立醫院那麼多,疏疏落落的坐了十多人而已,而且都很安靜。約五分鐘就有護士叫我的名字,帶我入到一個有兩床位做檢查的房間。另一張床有一個女人在做檢查,我坐著等的時候,身旁的護士都說我面色很難看,她不是用「wash out」是用「faint」來形容我,看來我的臉真的是很「病容」。有一個男護士進來,給我量血壓、身温、抽血,驗尿,這幾個檢查不消多久就完成,然後又叫我回到等候區等。這一次才坐了一會又給護士叫我名字,帶我去另一間房間。房間內有個年輕的女醫生,她問了我一連串問題,當她問我有沒有肚瀉,我聽不明白,她就像有口難言的做動作,都怪我的英文不好。
她叫我換上一件背後綁帶的衣服,躺在床上待會就給我做一連串深入的檢查。她們推我出去,我躺在病床上,望著一個跟一個的光管箱,我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很安心,因為我信賴這裡的醫護人員。推到我去照X-光,檢查我手帶的護士很友善,看到我的生日日期,還笑說「你快生日呢。」我真的很想回應她,可是我連坐起身也要她們幫忙,所以無法好好的回答。照完X-光,又推我返原來的房間,有好幾個護士七手八腳幫我做檢查,有人給我照心電圖,又來量血壓和體温,另一隻手給抽血,應該是在動脈抽血,針一扎,血就濺到衣服上,成一大灘血迹。他們俐落的完成檢查,一陣風的就全都出去,好一會,那個年輕女醫生進來告訴我患了肺炎,要留院幾天。我第一個反應是:「我還要上學啊!」來劍橋兩個月不是來觀光,是來上課的,不能上課就會浪費了很多學費和學習的時間。這一刻我沒有好好想過肺炎是不是很嚴重嗎?其實若引起併發症是很嚴重的。
我給戴上氧氣罩、在手臂上吊上鹽水,推到一個嚴格隔離的房間,內裡有個很討人厭的男護士。待了半個小時左右,就送我上隔離病房,一個人的獨立病房,小巧設備齊全,沒有之前的那麼嚴謹隔離。面對這個病房我並不是太害怕,只是不明白什麼我要被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