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流行病的後遺症——政策制定者忽視的歷史教訓

流感、脊髓灰質炎等疾病表明，感染後甚至可以在幾十年後改變一個人的生活。為什麼大家對COVID-19可能造成的長期影響而感到自滿？

一、過去的大流行

「流行病之母」——1918年西班牙流感的爆發。即使在 1920年代，科學家們也明白這種流感會對神經和其他部位產生影響。其中最令人恐懼和最受爭議的——嗜睡性腦炎(EL) 或稱為「昏睡病」。80%的EL倖存者會在後期繼續發展為帕金森。

根據賓夕法尼亞州費城傑斐遜神經科學醫院的細胞生物學家Richard Smeyne的說法：「從未在生物學上證明流感會導致EL和這種腦炎後帕金森症——至少不是在大腦中立即感染病毒而會導致的後果。」然而，它的統計情況似乎顯示這兩者之間的關連很強大。

以埃博拉病毒為例。自2014年在西非爆發以來，研究人員已經認識到一種會影響心臟、大腦、眼睛和關節的埃博拉病毒後綜合徵。埃博拉病毒如何在如此多的器官上引起症狀尚不清楚，這使研究這個問題變得複雜，因為埃博拉病毒是如此致命——殺死了約一半的感染者，而倖存者也經歷了嚴重的社會恥辱。

二、大流行病毒會引發炎症

隨後在1957年和1968年發生的兩次流感大流行對神經系統的影響不太明顯，但隨後腦炎（腦部炎症）和其他情況的病例均有所增加。再一次，研究人員未能證明這些炎症與早期流感感染有明確的因果關係，但已經確定流感病毒可以感染大腦並引發那裏和身體其他部位的炎症。臨床醫生在每個流感季節之後都會注意到這一點，主要表現在老年人中風和心髒病發作。而且流感會導致兒童腦炎。這種情況很少見，但它可以致死，倖存者也可能會受到長期腦損傷。

這些炎症不僅會引發腦部發言，更有可能引起其他器官的衰竭，顯而易見，腦部炎症很有可能在短期爆發並致死，但其他器官：如肝臟發炎從而衰竭，是因爲長期處於病毒環境而不加預防和保護，免疫力底下的兒童非常容易在幾年後爆發肝臟炎症。

包括最新出現的兒童不明肝炎，以色列專家認爲這同樣有關於長期新冠症候群：很有可能新冠病毒又悄悄變種，導致容易引發肝細胞發炎。

三、致殘

長期感染症候群最明確的需求尚未反映在任何國家或國際數據儀表板上。

許多長期症候群者發現了與臨床易感人群的共同原因，猖獗的傳播不僅增加了更麻煩的變種進化的風險，它還讓更多的人面臨長期的健康問題。

從這場大流行開始，殘疾人就明白這種疾病會直接針對他們並會擴大他們的隊伍。殘疾歷史學家瞭解到，以前的大規模死亡事件存在對身體健康有害的陰影。衛生經濟學家警告說，與肺結核、愛滋病毒和其他疾病一樣，發病率會影響死亡率。太多其他人頑固地堅持認為，COVID-19是少數人死亡的原因，大多數人會迅速而完整地恢復，只是更新他們的免疫系統。但大流行持續的時間越長，維持這種免疫系統的更新就越難。

目前還沒有對COVID-19對全球健康造成的損失進行估計，自1990年代以來，IHME一直在為其他疾病目錄編制數據。2020年初，當一場大流行變得明顯時，該研究所已經建立了機器來幫助它瞭解SARS-CoV-2對健康的更廣泛影響，並開始著手將COVID-19添加到目錄中。大約100名工作人員進入到到這項工作中。他們的數據目前正在考慮發表。

與許多其他計算相比，這些數據包括對長期COVID負擔的估計。Vos已將這些未公佈的數據提供給美國當局，以幫助他們瞭解揮之不去的症狀如何影響人們的工作能力。調查結果表明：在2020年和2021年，美國估計有460萬人出現持續至少三個月的症狀。

該組織對長期COVID的定義圍繞三組症狀展開，以疲勞、認知問題和持續的呼吸問題為中心。這些病例中超過 85% 是由不需要住院治療的 COVID-19 引起的。

「這是一個相當大的問題，這些人是非常嚴重的殘疾，」沃斯說。兩年後，大流行的尾巴以數以千萬計的人長期感染COVID的形式顯露出來。現在是時候詢問社會是否會認識到，身體被傳染病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甚至是永久地改變了。

四、長新冠

長COVID是科學界有關新冠病毒提出的最新提醒，即流行病在生物學、心理、經濟和社會方面都有長尾。自從在大流行6個月後發現COVID-19的持續影響以來，10個器官系統中的8個報告了多達200種症狀，包括皮膚、大腦、心臟和腸道。其中反復出現的包括行動不便、肺部異常、疲勞以及認知和心理健康問題。但很明顯，長期COVID是一系列病毒後綜合徵的統稱。因此，沒有簡單的測試。診斷基於臨床症狀、既往感染COVID-19以及缺乏明顯的替代原因。

世界衞生組織估計，全球約10%至20%新冠患者即使在康復後，病毒都會殘留幾星期甚至幾個月。這些長期病徵是否會消失，「長新冠」最長可以持續多久，醫學界現時都沒有確切答案。「長新冠」常見病徵眾多，針對這些後遺症的多項醫學研究都指出，新冠病毒可以衝擊患者腦、肺、肝臟、血管、生殖及免疫系統，造成長期疲倦、呼吸急促、認知障礙甚至性功能下降等。這些病徵很可能一直困擾患者，損害他們的身體健康，嚴重影響他們的日常生活。

五、政策制定者的忽視

從一開始，政府官員就有一種淡化長期COVID的趨勢。顯然大部分決策者仍然忽視了這一點，他們仍然僅根據病例、住院和死亡數據來展示遏制COVID-19的成本和收益。這意味著在許多國家，正在造成本可以預防或減輕的未來殘疾負擔卻被忽視的情況。

但除了在大流行政策制定外，在科學資助、論文和診所中，都承認了由COVID引起的殘疾的海嘯。南安普敦大學公共衛生專家Nisreen Alwan說：「衛生部長們現在談論長期COVID的嚴重性存在一種奇怪的脫節，他們承認存在這件事情，但在他們制定流行病政策的基礎上，卻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這些估計仍然是粗略的，尤其是因為人們對COVID-19 對兒童的長期影響知之甚少。而且他們沒有捕捉到預計的殘疾浪潮對照顧者的影響。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來自正在進行的研究的數據，例如COVID-CNS（由英國利物浦大學和倫敦國王學院領導）和STIMULATE-ICP（由倫敦大學學院領導），數字將得到完善。

政策制定者部署的政策，也會加重人們感染和致殘的健康負擔，歐洲的研究表明，斯洛伐克的負擔可能比其他國家低，因為政府迅速採取行動封鎖，人們也遵守了。相比之下，瑞典的負擔更高，因爲政府採取了「群體免疫」的方法，讓病毒在很大程度上不受控制地傳播。

也許是政策的制定是基於短期內的效益成本，政策制定者對長新冠理解程度非常淺薄，忽視它對人的長期健康影響。

長新冠甚至本可以改變我們原有對疾病的想法——短暫性感染本身造成了一種身體處於免疫力低下的低防禦狀態，這種狀態在以後的某個時候可能會轉化為一種導致器官或神經受損的流行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