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茶夢

舖天遍地紅，中式大茶樓。老闆是老夫婦，丈夫梳七三油頭，黑白髮相間，貼服整齊，身穿灰西裝白襯衫，與六十多歲的妻子坐在茶桌旁，吃著自豪的點心，鮑汁燒賣、魚翅蝦餃，皆以舊竹籃裝載。

空氣灰灰黄黄，夢裡沒有茶香，只聽到他的說話，沉穩冷漠。

走出茶樓，是黄昏的最後時間，天深藍雲詭譎，層層遮蔽著落日，大海也藍得像黑，是鯉魚門般的地方。

海上有象徵漁港的帆船，船上眾人穿白背心，黑長褲，舊式工人。

走上船，落帆起航，遇到大風，也很正常，看到天色就知道是風暴前的時間。船給吹上半空，離地數層樓的高度。大夥旋即緊張起來，找降落的方法。收帆是第一想法，但怕會急墜。我靠近船緣，手抓著最邊緣的位置，像不小心給搖出船的人，身軀都在半空。雙手用力把船往下拉，腳隨手的節奏搖擺輔助，奇怪的是船真的緩緩下降。眾人都吊在船緣，重複同樣的動作，往下拉，往下拉，往下拉。

在船回到海面之前，又進入了另一個夢，只是已記不起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