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生活手冊251-260

251.

中午依旧吃的清蒸鱼和水煮毛豆

今天的毛豆不错。新鲜。饱满

新鲜和饱满一样重要。今天的鱼也比昨天的大

外加两根黄瓜凉拌。去海岛之前买的黄瓜没来得及吃完放在冰箱。回来有几根已经有些变质。一直认为黄瓜是一种抗腐烂的蔬菜。现在也还是这样认为。黄瓜很少在两三天里快速腐烂。一般的新鲜黄瓜在冰箱里放三五天没任何问题。时间久了也难免腐烂。海岛没有什么特别。去海岛主要是想去看海。大陆边上的海水太浑浊了。海岛的海水比陆地边上的清澈。算不上特别清澈。可能海岛离大陆还不够远。去码头的路上一个腿有残疾的网约车司机说。海岛那里是远海。那里的海水更深更蓝。就像真正的海水一样。因为是远海风浪也比较大。晕船的人最好不要去。我们没有晕船。我们没有看见风浪。我们看到的海水也没有那么蓝。可能我们去的海岛还不够远。海岛除了远离大陆和陆地没有什么不一样。有公路。有汽车。有高楼。有随处可见的高压线塔。有酒店。有工厂。有夜市。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学校。有军队。有寺庙。如果不到海边看见海。很容易忘记是在一座海岛上。海滩浴场需要门票。价格昂贵。浴场外一排卖泳衣的店铺卖劣质泳衣出租救生圈卖小孩玩沙的小桶和塑料铲子。海水浴场没有几个人游泳。一些人在沙滩上走来走去。一些在浅水里玩水。路边餐馆里餐桌油腻。虽然在海边海产品一点也不便宜。味道也不怎么好。到处是称之为民宿装饰俗艳文艺的小旅馆。小西说这里的一切还都是野生状态。山间有小块的农田一部分种菜一部分荒芜。珍贵的土地并没有很好的利用。蔬菜和农产品也许从岛外运过来更省力更便宜。岛上有驻军。经常可以看到军车看到穿制服的军人。黄昏在街边散步看到两男一女三个士兵走到一家快餐店里去。海岛远离大陆但并没有脱离。通过远远近近的岛链与大陆相连。去一趟海岛并不容易。我们先乘火车到一座海边的城市。从这里搭乘长途大巴到一座大的岛屿。这座岛屿与大陆通过一座跨海大桥相连。再从这座岛屿搭乘4个小时客滚船才能到达要去的海岛上。对于一个很少看到大海的人来说4个小时并不显得漫长。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舱外吹海风。看昏黄不一的海水。看经过的海岛。海岛沿岸修建的工厂。船上的人大部分都是到海岛看海的内陆人。一个人可能是岛上的司机。他腰上的钥匙串上有一把车钥匙。他的车在下面的船舱里。那里有很多要到岛上去的小汽车货车和大客车。他一直靠在船边的栏杆上无聊的抽烟。

252.

大部分的书不值一读。大部分的书都是狗屎。包括你现在看到的这本。也一样是狗屎。要用看狗屎一样的心情来看一本书。而不是什么欣赏。大部分的书没有思想。大部分的思想只是狗屎。大部分的人读书只是为了度过时间。只不过这样度过时间的方式看似高尚。所谓高尚也是狗屎。写书的人写书只是为了度过时间。不一样的是写书除了度过时间。比一般度过时间的方法更能感受到时间。长时间观察一片树叶并把这片树叶写下来。对这片树叶的感受比没有这样观察过树叶的人就更深。长时间沉浸在黄昏的氛围并把这个过程写下来。自然比没有这样经历的人对黄昏的感受更深。写书的意义主要就在于此。不但能帮一个人度过时间。还能让这个人对渡过的时间有更深的感受。这对写书的人来说当然是有意义的。对读书的人却未必。读书的人看到的很可能就是一堆狗屎。更别提那些在自己写的书里夹带很多私货的书。写作除了度过时间。还可以拓展空间。光是度过时间也没多大意思。从有意思的层面说拓展空间比度过时间更有意思。想象一下小时候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是多么兴奋的一件事。不过谁又能把时间和空间分开呢。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度过时间本来也就包含了空间的成分在内。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舒服的度过时间。舒服的度过时间当然需要一个舒服的空间。一定程度上舒服就是宽敞。越宽敞。越舒服。越自由。读书也是为了拓展自己的空间。拓展空间是为了更舒服的度过时间。孙智正写过一篇度日。度日的说法很好。以前总说度日如年。好像度日是一件多么无奈的事。其实不是。度日就是度日。度过时间。生命就是度过时间。写作也是度日。写作的人喜欢写作。喜欢的就是这种度过时间的方法。读书的人喜欢读书也是喜欢用这种方法度日。不是每一种写作都是。也不是每一个读书的人读书都是为了度日。不管为了什么最终都是度日。这个意义上度日真是一个好词。一个词包括了人类所有活动的目的。人类所有的活动都是为了度日。所有工作都是为了更好的度日。所谓美好人生就是美好的度过时间。美好的度日。包括长生。包括永生。人的很多痛苦都是因为人最终会死去。因为寿命不够长。寿命足够长的话很多痛苦都不再难以忍受。反正又不会死。总有摆脱痛苦的一天啦。当然这都是猜想。真正永生之后什么样子只有永生者知道。也许还有痛苦。长生（永生）之后怎样度日。或者还需不需要度日。这又牵出另外一个问题。长生之后还有没有时间。时间对一个永生的人来说还有没有意义。一个永生的人还需不需要度过时间。需要的话该怎样度过时间。不需要度过时间的话永生又有什么意义。

253.

看到一个标题。有诺伯特的消息吗

我也在心里问了一遍。有诺伯特的消息吗

我没敢继续问下去。诺伯特是谁

我不认识诺伯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不能让一个我没有见过。从没有听说过

的人的名字。在我的心里占据一个位置

诺伯特是谁。谁是诺伯特。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诺伯特的消息。应该出现在认识诺伯特的人那里

中午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隔壁房间住的两个胖姑娘大声关门的声音。颜前的黑暗中看见一个像猫的四脚小动物。身上发着白光灵活的跑动。不是猫身上发着白光。准确的说是猫的身体形状的一团白光。不是真的看见了。应该就是一种视觉现象。我在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经常看见各种各样的光组成的形状。包括各种颜色。主要是黑色红色和白色。白色也不是真正的白色。是像光线那样的亮光。光亮在黑色或红色的背景中形成的图形。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经验。小西说她以前看不见。现在也经常看见。她认为这是我告诉她的原因。我没告诉她之前她不知道也从来没看见过。想起昨天晚上做的一个梦。昨天晚上做了好多梦。现在想起来的是其中的一小段。也可以说是一部分。或者像连续剧中的一个剧集。这些剧集与剧集之间并没有联系。昨天的梦里有很长一段是在老家遭到一些人的围堵。尝试许多办法总也不能逃脱。现在想起来的是另一段。在一个城市里我的生活过的有些窘迫。下雨天被隔在一个什么地方没有雨衣总也不能离开。有一些我认识的面目模糊的人。再后来是我要去等一座很高的山。从山下到山上的路有些曲折。中间一个非常大的平台可以歇息。我乘坐一个认识的人的滑板一样的工具。这个人是我以前的一个邻居。家里有一个害羞和智力低下的儿子。和她的父亲和嫂子一起开过早点摊卖热干面。后来嫁给了一个开除租车的乡下人。他们是这么叫的。乘坐的工具需要人来操作。操作起来有些费力而且麻烦。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乘坐这样的工具。我完全可以自己用脚走上去。这样可能更省力。因为乘坐那个人的工具感觉很累。走到中间平台的位置我说可以了就到这里吧。在往上是一段非常陡峭的石壁。石壁上有人工开凿的台阶可以走。有很多人一起把一台很大的机器扛在肩上往山上走。这些人像是军人都穿着一样的制服。走路也很整齐。他们肩上的那个庞大的机器也是方形的。我让那个人停下来表示可以给她算钱。价钱非常公道我休息一下继续往山上爬。上山的石头台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爬。有的地方非常狭窄。巨大的山石呈现出一片赭红色。

254.

事情大概是这样。我住在一个山区。我住在这里好久了。我每天主要的事情就是在这片大山里转悠。不是爬山。也不是走路。是转悠。这不是今天要说的。今天要说的是一个人。他告诉我说想长生。我说想长生长生就是了。他说那怎么才能长生。我说没什么。事情非常简单。他说没那么简单。我说也没有那么复杂。他说这还不复杂。我说不复杂。他说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我说我也很严肃。他说那就不能说很简单。我说简单和严肃什么关系。他说有关系。我说什么关系。他说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我说是啊是很严肃。他说你这还严肃。我说我怎么就不严肃了。他说你就是不严肃。我说我很严肃的。他说我也很严肃。我说是啊我们都很严肃。他说这本来就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说是的我一直都很严肃。他说你经常爬山吗。我说爬山干什么。他说你住在山里。我说是的我一直住在山里。他说山里人是不是都不喜欢爬山。我说我没有不喜欢爬山。他说我喜欢爬山。我说你经常爬山吗。他说没有我很少爬山。我说那你喜欢个屁呀。他说你是山里人吗。我说我住在山里。他说你看起来不像一个山里人。我说我也不觉得我是一个山里人。他说可是你住在山里。我说是呀我住在山里。他说住在山里有什么不一样。我说没什么不一样。他说那你为什么住在山里。我说没什么。我就是住在山里。他说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说你也很奇怪。他说我哪里很奇怪。明明是你很奇怪。我说是的我是很奇怪。他说你经常跟人说话吗。我说我很少跟人说话。他说我不是人吗。我说你当然是人。他说你现在就在跟人说话。我说是呀我是在跟人说话。他说我觉得你在跟山说话。或者跟一棵树或者石头说话。我说我也跟山和树和石头说话。他说你在这里修行吗。我说修什么行。我不修行。他说不修行你住在这里干嘛。我说不干嘛。他说不干嘛你住在这里干嘛。我说真的不干嘛。他说真的吗。我说真的。他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说什么问题。他说算了。不说了。我说你喜欢长生吗。他说是呀我想长生。我说想长生长生就可以了。他说是呀我想长生。我说是呀你可以长生。他说你长生了吗。我说是呀我正在长生。他说那怎样才能长生。我说长生就是了还要怎样去长生。他说我说的是方法。我说我没有方法。他说没有方法你怎么长生。我说你长生就是了要什么方法。他说长生很有意思吗。我说长生能有什么意思。他说有。没意思谁还要长生。我说我只是在长生。不知道长生有没有意思。他说你难道没想过这些事情吗。我说没有。我想这些事情干嘛。他说那你的生活有什么意思。我说我不要意思。他说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说是的。你也很奇怪。他说是吗。我哪里奇怪了。我说你想长生。他说是的。我想长生。想长生就奇怪了吗。我说是的是很奇怪。他说你也很奇怪。我说是的我是很奇怪。他说我还是想长生。我说想长生长生就是了。又没人拦着你。他说那怎么才能长生。我说我哪里知道怎么能长生。他说你不是长生了吗。我说我只是在长生。他说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说你也很奇怪。

255.

鲸鱼的故事。鲸鱼在海里。据说蓝鲸是地球上最大的哺乳动物。我们乘坐一首轮船去看鲸鱼。船上的好多人。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去看鲸鱼。他们和我们一样来自大陆。有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海。看得出来他们有的人还非常激动。我第一次见到大海没这么激动。我第一次见到大海的时候已经过了激动的年龄。他们多么小呀。在船舱外跑来拍去。有时又跑到上面的甲板上去。我到上面去过。上面不是专门看风景的甲板。风很大。除了很大的风还有很大机器轰鸣的声音。一些巨大的刷着白色油漆的设备。机器的轰鸣声就是从这些白色的设备里面发出来的。甲板两边各高悬着一只救生艇。我在上面到处看了一下。没什么好玩的。气温很高。那些发出很大声音的设备也不断向外散发着热量。从上面甲板上下来。小西还坐在舱外的塑料座椅上面向着船身侧面大海的方向。除了看到涌动的海水。还看到不远处的岛屿。海水有的混黄。有的是清澈一点的蓝色。这可能和海流还有海底的状况有关。混黄是海水里有大量泛起的泥沙。这可能和海流还有海底的状况有关。岛屿大部分有居民生活。在靠近海边的地方建有工厂。有些海岛被挖开了。也是在建工厂。很多海岛上都有高压线塔。海上的风明显比陆地上大。所以尽管还是夏天有阳光也并不太热。不好的是很容易晒伤。我是回来之后发现的。因为不觉得热。太阳有很大。紫外线很强。长时间暴露在太阳底下晒伤就不可避免。回来两三天之后脖子上背上和头顶上还有脸上的一部分开始有火辣辣烧伤的感觉。过几天开始脱皮。这就是典型的晒伤了。这是一艘滚装客货船。在海上看不出速度有多快。因为有很多海岛。根据和海岛不断变化的相对距离。还是很容易感到船是在向前航行。我们买票晚了。去那座海岛3天内的快船全都没票只能乘坐这一艘滚装船。也就是他们说的慢船。慢船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在海上航行的时间很长。这样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看到大海。我们本就是来看海的。在船上看海比在岛上看到的更多。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看海。看远处的岛屿从附近经过的大型集装箱货船。它们在向更远的外海行驶。有三艘前后连在一起很像一个船队。我问小西这三艘轮船像不像一个船队。小西说是很像。小西坐在塑料座椅上头靠着船舱的窗玻璃睡了一会儿。船舷边上是不断更换的对着大海拍照和自拍的乘客。海风吹乱他们的头发吹动他们的衣裳。一个30多岁的女人想把头发弄整好在照相总也没有弄好。几个年轻男女坐在我和小西旁边。很早的时候看过一篇台湾小说。写的就是两个人乘坐一艘海轮去花莲发生的故事。有人站在船舷边靠着栏杆抽烟。海风把烟味吹过来进入我的鼻孔。我站起来换个位置。继续看海。让小西过来给她拍照。有时是她自己过来要拍照。我想着这海里会不会有鲸鱼。知道不会有。还是这样想了想。来之前的一天看过一个视频。一大群海豚在追逐一艘轮船。反复从海水里跃起又落入大海。这里没有海豚。这里连海鸟都很难看到。这里离大陆还很近。到处都能看到海岛海岛上的工厂和高压线塔。岛和岛之间的大桥。在环岛公路上跑着的汽车。这里当然不可能有鲸鱼。我们当然也没有看见鲸鱼。船上的人也不是来看鲸鱼的。事实上将近4个小时的航行。我只在两个多小时的时候。看见过一只海鸥。

256.

#梦

梦里有好多人

好多事

现在

那些人都走了

事情

不管有

没结束

都已经结束

那些人

和事

一件也想不起来

就像他们

从来没有来过

那个梦

也从没有做

#吃鱼

鱼洗干净改刀

撒上白胡椒和盐

在盘子里铺切好的

生姜和葱段

把鱼放在上面

再把剩下葱段和姜

放在鱼身体上

然后放进蒸锅

蒸10分钟

一条美味的清蒸鱼

基本就做好了

喜欢的话还可以

淋上一点生抽

鱼肉吃进肚子里

鱼刺鱼骨头倒进垃圾桶

相比那些在湖里河中

生死都无人知晓的鱼来说

这条鱼的一生

已经算得上豪华了

#死亡问题

早上散步回来的路上

又想到死亡的问题

好像没以前那么害怕

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死亡到来那一刻

甚至还想到我躺在床上

平静的等着最后的时刻

跟守候在身边的人说

我先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鱼鳞

买回来的鱼

鱼鳞没刮干净

刮鱼鳞的时候

一些鱼鳞

粘在身上

我带着其中一片鱼鳞出门

回来

鱼鳞

还粘在衣服上面

257.

自由。自由是空气。自由是门口的垃圾桶。自由是红色的垃圾桶。自由是黄色的垃圾桶。自由是绿色的垃圾桶。自由是白色的垃圾桶。自由是一阵风。自由是走路。自由是菜市场。自由是下水道。自由是抽水马桶。自由是吃饭。自由是睡觉。自由是天上的太阳。自由是月亮。自由是情人节。自由是夏天的落叶。自由是下雨。自由是洗澡。自由是一棵树。自由是树上的一只鸟。自由是一匹马。自由是草原。自由是火山。自由是面包。自由是可口可乐。自由是橘子味汽水。自由是电影。自由是剧本。自由是电视剧。自由是电子游戏。自由是出门旅行。自由是打电话。自由是写信。自由是唱歌。自由是哭泣。自由是写作。自由是做一个环卫工人。自由是写诗。自由是运动。自由是出汗。自由是喝酒。自由是医院。自由是一头牛在小心翼翼的过马路。自由是大城市。自由是乡村。自由是公园。自由是农田。自由是未婚先孕。自由是大逃亡。自由是手风琴。自由是划船。自由是大酒店。自由是小旅馆。自由是盲目。自由西瓜。自由是飓风。自由是口香糖。自由是军舰。自由是军舰鸟。自由是手枪。自由是玫瑰花。自由是野草。自由是奔跑。自由是沙发。自由是夜店。自由是小餐馆。自由是超市。自由是百货商店。自由是劳力士手表。自由是牛奶。自由是鸡蛋。自由是手机。自由是键盘。自由是摇滚乐。自由是厕纸。自由是一把椅子。自由是热带雨林。自由是大象。自由是热带鱼。自由是北冰洋。自由是火车。自由是美术馆。自由是桌布。自由是广场舞。自由是绿色植物。自由是高速公路。自由是航天飞机。自由是外星人。自由是宇宙。自由是不明飞行物。自由是原子弹。自由是舞台剧。自由是做梦。自由是草地。自由是香烟。自由是青藏高原。自由是雪山。自由是跳舞。自由是做爱。自由是在沙漠里露宿。自由是健身房。自由是少女的身体。自由是上帝。自由是耶稣。自由是散步。自由是在大便的时候听一首歌。自由是飞翔。自由是电风扇。自由是冰箱。自由是木地板。自由是白瓷砖。自由是瞎子。自由是美术学院。自由是歌剧。自由是沙滩。自由是台风。自由是岛屿。自由是精神病。自由是监狱。自由是牢房。自由是囚犯。自由是大熊猫。自由是北京。自由是汉堡。自由是大使馆。自由是警察。自由是桥。自由是爬山。自由是空调。自由是天然气。自由是淋雨。自由是不停的跑。自由是做一个山民。自由是一双鞋。自由是寺庙。自由是修女。自由是修道院。自由是蜜蜂。自由是蜂蜜。自由是矿泉水。自由是咖啡。自由是日光灯。自由是酒精。自由是朋友。自由是农民。自由是避孕套。自由是不锈钢。自由是不停的写。自由是喝水。自由是电饭煲。自由是跆拳道。自由是年轻。自由是年老。自由是蓝色的沙发靠垫。自由是阳台。自由是花露水。自由是港口。自由是老年痴呆。自由是淋病。自由是牛皮癣。自由是整形手术。自由是国会大选。自由是神话故事。自由是小说。自由是手电筒。自由是笔记本。自由是行为。自由是行为艺术。自由是秋天。自由是秋天的树叶。自由是坐火车旅行。自由是看着天空发呆。自由是一个胖子。自由是稻田。自由是油画。自由是摔跤。自由是乌兰巴托。自由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是塑料袋。自由是杀手。自由是雌雄大盗。自由是玻璃杯。自由是遥控器。自由是巴西。自由是圣保罗教堂。自由是钟表。自由是钟表发出的声音。自由是地铁列出。自由是游泳衣。自由是乳房。自由是避孕药。自由是鳟鱼。自由是做梦。自由是野合。自由是放屁。自由是圣经。自由是小广告。自由是野游。自由是网络。自由是手机。自由是吃一个苹果。自由是无聊。自由是牢房。自由是做一个奴隶。自由是在海里抓起一条鱼。自由是煎蛋。自由是贫穷。自由是妓女。自由是一个婊子。自由是杀人犯。自由是工人。自由是农民。自由是流浪汉。自由是洗衣粉。自由是写一本书。自由是一首诗。

258.

坐在马桶上的日子。这是几天前写下的一句话。为什么写下这句话。现在一点想不起来。既然写下来。肯定是有原因的。觉得可以这样写。或者有东西可以写。这样的表达。现在怎么看。都像是前人写的一首诗里的一句。有点装模作样有点滑稽。不管怎样。坐在马桶上是的感觉是真实的。阳光照在马桶上的感觉是真实的。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过马桶上的感觉是真实的。一只马桶安静的存在于卫生间的感觉是真实的。下雨天坐在马桶上看着（听着）外面在下雨是真实的。坐在马桶上的日子也是真实存在的。早晨起来没有上厕所。这样的表述不太准确。不是真的没有上厕所。是没有坐在马桶上。作为一只男性动物只有在大便的时候才是坐在马桶上的。这样的说法太过绝对。男性动物坐在马桶上小便不是不可能。而且真有人已经是这样做的。早晨起来没有上厕所。这样说的意思其实是早晨起来没有大便。我还是不太习惯直接说大便。我比较习惯的是说上厕所上卫生间。习惯说小便。直接说大便还有点不太习惯。我告诉一个人我在上厕所。这说的多半是我在大便。小便的话会直接说在小便。为什么不可以直接讨论大便。或者大便的禁忌是怎么来的。大便在身体里的时候没有人觉得大便是污秽的。是不洁的。没有人觉得这个人是污秽的不洁的。大便从身体里排出来。大便还是大便。这时候的大便就不再是干净的和可以接受的。就变成了污秽和不洁的。这很奇妙。这样的变化是怎么来的。是本来就这样。还是慢慢形成的。不是所有动物都认识自己的大便。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大便是自己的大便。我很好奇第一个看见自己大便。意识到这是自己大便的人什么样的感觉。不谈这些。我们还是接着谈论马桶。马桶确实是个不错的发明。先不说内急的时候坐在马桶上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是不内急的时候坐在马桶上感觉也不错。很多人喜欢在马桶上坐着。有人喜欢坐马桶上看书。我一般习惯坐在马桶上看手机。看那些在其他时间没时间看。或者觉得是在浪费时间的东西。坐在马桶上的时间好像是凭空多出来的时间。是不用计在一天24小时之内的时间。时间来的时间。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心情。可以用每天坐在马桶上的时间写一首诗。这样可以写一本马桶上的诗集。也可以写一个小说的片段。最后写成一本马桶上的小说。同样。马桶上的戏剧。马桶上的画。马桶上的哲学。都是成立的。也都是有可能的。一只马桶。可以像史蒂文斯的那只坛子一样。成为一个房间的中心。

259.

昨天晚上的梦。一个诗人死了。这个诗人比较熟悉。也有点出名。这里说的熟悉是我对他有点熟悉。他对我很可能未必。可以成这样的熟悉叫单向熟悉。我有很多这样熟悉的人。还有另外一个也是诗人。和去世的诗人差不多有名。可能比去世的诗人更有名一点。他给去世的诗人写了一篇悼词。到此的内容都不记得。记得的事这个诗人写过的一篇文章。里面谈到的一个观点。这个诗人很大年纪了（其实没那么大年纪）。这篇文章写做的时间也很早了。差不多有半个多世纪。这些都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另一篇文章。有人（忘记是谁）把这两篇文章对比。并且找出其中许多不合时宜的观点。我对他这样的方法不满。整个晚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他该不该做这样的比较。这样的比较问题出在哪里。有一阵似乎想通了。又一阵似乎有没有想通。我一直在试图把这个问题想清楚。为此专门创造出一个名词叫情景叙事。那个人在半个世纪以前的文章是一个情景叙事。另一个人现在写的文章是另外一个情景叙事。不能把两个在完全不同的情景之下完成叙事放在一起对比。这样没有任何意义。我记得我是这样告诉小西的。很多事情都可以这样分析。这件事浪费了我许多精力。在梦里我一直在试图弄清楚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一直没有明白。这个问题之外主要是葬礼。诗人的葬礼是一个乡下人的葬礼。诗人的棺材放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因为阴暗而毫无生气。但还没有到阴森的程度。我还可以忍受。比这难以忍受的是参加葬礼的那些人。葬礼主要是活着的人的事情。死者虽然处于舞台的中心。其实和他没有多少关系。葬礼只是因死者之名把一些不太相关的人聚在一起。大家共同来完成这样一个葬礼。这对我来说比面对一个死去的人更困难。大部分时间心里充满了不安。不知道如何跟这些人呆在一起。跟他们一起说话。吃饭。商讨关于葬礼的一些事情。除此之外还有生活上的忧虑。因为忧虑带来的不安。因为一些事情必须去见一个缝衣服的老女人。这个老女人和她老公住在村外一道水渠的外面。他们的家就在一片露天的野地里。去她家要过一道水渠。水渠上面一座水泥桥。桥面做成很奇怪的样子。水泥桥更像是一道堤坝。桥的一边一个V字型的凹槽。似乎有防止水倒流的功能。我只和她说了几句话，没有看见她本人。我说有东西在给你送过来。她说好。我心里还是充满不安。我把一些筷子叉子餐刀之类的东西放在一只陶瓷的盘子里。盘子放在一张方桌上。一些大大小小的盘子放在一起。我在挑选一只合适的盘子。在前天晚上的梦里。我从姨妈家回去。路上开始下雨。很大的雨。地面到处都是积水。到家还有一半的路。前面的水一直沿伸到我家所在村庄的边上。我试着在水里往前走。水很深差点把我淹没。只能等水退下去。

260.

雨从天上下下来。我看见雨。我看见雨下在树上。树就在雨里。我看见雨下在房子上。房子就在雨里。我看见汽车在雨里行驶。汽车就在雨里。我看见雨落在湖面。湖就也在雨里。我看见雨落在草地上。草地上的草也在雨里了。看见雨从天上下来之前。我就听说过雨。雨有时从东边来。有时从西边来。有时从南边来。今天雨。从北边过来。雨路过的地方。就都在雨里。我们出门的时候。雨没有到这里。我们登上火车。雨还没有到这里。火车离开一座城市。向另一个城市驶去的时候。雨。就下来了。雨落在列车经过的地方。雨落在列车上面。列车就在雨里了。雨夹着风。吹打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面。吹打着座位旁边的车窗。雨点和雨点。汇合在一起。形成一条水流。横淌在窗玻璃上。（这是列车高速行驶的原因）。我看见了雨。我看见雨。落在高速行驶的列车。车窗上面。小西说那天的雨是雷暴。她说的是8月28日。8月28日我们坐在一列开往上海的高速铁路客车上面。那天我们被这列高速列车带着正快速驶向一场雷暴的中心地带。我们到达的时候雷暴还没有形成。但已经正在形成的路上。正在从某一个方向朝着上海的方向疾驶而来。我们还有时间。在雷暴尚未到达之前找到一家餐馆。坐下来吃一顿饭。在找到这家餐馆坐下来吃饭之前。找到我们订好的小旅馆。这一切都是在雷暴到达之前完成的。可以说这个时间我们正处在雷暴和一个不可名状的事物之间的缝隙里。这一刻看上去风和日丽。我们在小餐馆里等老虚。老徐差不多和雷暴一起到来。因为老虚刚到小餐馆不久外面就下起雨来。当然这时候我们还不知道雷暴。这时候的雨还很小。看上去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夏季末尾的雨。我们吃完饭从小餐馆出去的时候。雨已经不是我们刚看到的时候的模样了。这时候的雨越下越大。而且看不出会变小的样子。我们站在天桥边等车。也等雨变小一点。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两件事都是毫无希望的。我们一直到后来才知道。没有等到车。也没有等到雨变小一点。我们只好找到一家商店买一把伞。这把伞遮盖着我们回到住的小旅馆。一直到这个时候我们还在等。等雨会变小一点。雨后来确实变小了一点。趁雨变小的这个空隙我们出门。这时候雷暴还没有到来。我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来到雷暴的边缘。接下来的时间雨时大时小。没再停过。我们在雨里穿行。也可以说是在雨的树林里穿行。如果一行雨滴是一棵树。这么多的雨滴就是这么大一片树林。一些更细的雨滴变成雨雾。在气流的推动下在半空中飘来飘去。我们看到一些摩天高楼。一会儿消失在雨雾里。一会儿又从雨雾里露出来。我们来看什么呢。我们不会是来看雨的。我们看到最多的只有雨。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决定回去。雨并没有见小或停下来的意思。我们走在雨里。一些人在廊檐下避雨。我们也停下来比了一会儿。我们决定继续走回去。我们已经不再想着雨变小或停下来。我们冒雨骑车回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雷暴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在一步一步接近雷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