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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高更(Paul Gauguin):《佈道後的幻象》(雅各與天使的角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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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有說到以撒(Isaac)差點被父親阿伯拉罕(Abraham)殺死獻為燔祭。後來,以撒有兩個雙胞胎兒子: Ésaü(以掃)和Jacob (雅各)。他們因互眾多紛爭而分道揚鑣,於是雅各帶著家人離開。在過了雅博渡口後,雅各晚間獨處一人,有一個陌生人約他摔跤,但他看自己打不過雅各,就先打了他的髖關節。儘管雅各勢力衰減,但堅決不讓對手離開。那個神秘的摔跤者就對他說 : 你的名不要再叫雅各,要叫以色列。
保羅·高更(Paul Gauguin),《佈道後的幻象》(1888),布上油畫,72 x 91 cm, 英國愛丁堡蘇格蘭國家美術館

雅各和被稱為‘‘天使’’的神秘造物進行夜間角逐。面對這場詭異的角斗,高更以他天才般的直覺沒有直接描繪故事,而再現了一群剛聽完佈道後的虔誠女子。

高更在完成此畫後,對他的朋友文森特·梵·高(Vincent Van Gogh)解釋道 : ‘‘對我來說,畫面裡的角斗場面只存在於那些聽完佈道後虔誠教徒的想像裡。那就是為什麼現實風格的人物會和虛幻風景裡的角逐形成對比。 ’’ (《致梵·高的信》,1888年9月)。

心平气和的女子们,拥有同一种幻觉,她们聚集在一起。她们对这样的角斗经场面已司空见惯,因为布列塔尼式角斗(la lutte bretonne)在高更作此画的时候已经非常流行。因此,画家很容易呈现她们在布道中所听到的一幕角斗场景。画家想象天使有着一对发光的翅膀。伴随着天使的,是被征服的可怜且软弱无力的雅各,他的样子让人有点郁闷。在高更的笔下,雅各好像是在和自己角斗,天使只不过是对上帝话语的一种隐喻。也有研究表明,当时高更曾受到葛飾北斎的影响,尤其是1815年制作的两个摔跤者不同角斗姿势的版画。

葛飾北齋漫畫中的相撲選手, 1812- 1878

畫面的最左邊,是一張美麗的臉龐,雙唇像眼睛一樣,緊閉著,雙手合掌,頭微微轉向觀眾。 畫面構圖的左上半部,幾個下跪的女子,她們被畫面中央的樹木的葉叢部分遮擋。她們的作用儼然是讓畫幅具有景深感。同時,她們也讓我們明白了其她所有女子所處的位置:她們組成一個半圓,雙手合掌,雙膝跪地。

但矛盾的是,畫家同時又在擯棄畫面的縱深感,因為平塗的顏色,尤其是紅色的大地和畫面元素的勾勒線,讓畫面平面化了。 畫面地平線置於畫面的最頂部,於是,白晝(祈禱女子的冥想)和黑夜(雅各和天使的角逐)並置。

高更在這里遠離了印象派風格,深思熟慮地將畫面切換成與現實主義、自然主義無關的象徵主義。對藝術家來說,是否能現實地再現這一景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理念 : 對真理的探尋是一場艱苦的奮鬥,而真理的光芒只有在經歷過這場黑暗的痛苦考驗後才會顯露。

最終,經受磨練的人也並不會絲毫無損:雅各落得終身瘸拐。這裡,畫家不僅將他的形象刻畫得衰弱無力,也體現了他面對超自然力量不退縮的堅強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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