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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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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他们的岛就突然被这般占有了?

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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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是一个几乎让我产生生理厌恶的意象。说来好笑。我目前工作的地方,就在一座小小岛上,距离岸边200米,也是这座城市的一处公园所在。它在大江之上,在朗朗秋日里,绿意和江水一样滔滔,非常美好。可以说,我一年四季都在风景宜人的江中小岛上工作,也时常被它抚慰。

可为什么我会有生理厌恶呢?正因为它与工作密不可分,更因为“岛”这个意象被我那位非常有文采的前记者老板在几年的时间里发挥出了无数的文本,以宣扬她的理念和作为,以至于所有关于“岛”的延申,我都好像见过了(我也发挥过)——再也没有新鲜的意指,再也逃不出去。

她写过,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虚构之岛,或者,每个人都是一座岛;她写过,是每一个上岛的人构建了这座岛;她写过,这是和日常生活保持适度距离的诗意之岛;她说,要成为链接此岸与彼岸的一座岛……

我不能如实还原她诗意的语言,只觉得岛越来越抽象,也距离生活越来越远。在瓦尔登湖的意象之下,是一地鸡毛。是重复的甲方和寥寥无几的受众,是自我感动的老板,是烦躁冷漠的职员,是本土“文化人”拓展人脉的交际圈,是新晋“文化人”立人设的试炼场……是一种占领,也是一种驱逐。

是不是太刻薄了?如果没有重复的甲方,没有人脉,又如何还能拥有这座岛?可为何要拥有一座虚伪之岛呢?

没有这一波“拥有者”,这座岛依然由每一个上岛的具体的人构成,依然是一座无数人独立拥有、独自建构的岛。它是如此具体的地点。江水从来映射春夏秋冬的日光,绿意从来温柔遮蔽在这里细数心事的人,在善解人意的大江之上,每个人都在这里缓慢编织着自己那张链接日常和诗意、此岸和彼岸的网。

这些具体的人们,怎么突然就被“一拨人”归纳、总结、提炼、抽象了?

怎么,就变成了一段宏大的叙述?

怎么,他们各式各样的岛,就突然被这般占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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