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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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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三月第一天。Tiger第一次跳上厨房的操作台,大摇大摆在这一片它之前未曾开垦到的处女地里“忙活”。傍晚,窗外开始起了一层厚重的雾,5点的时候窗外的可见度已经几乎为零。也是在这一天,香港单日确诊病例过5万。朋友圈里很多港漂同事异常受刺激。

其实午休去附近超市买菜的时候,就发现超市很多货架都空空如也,比如蔬菜、蛋奶、米面和速冻食物区。有可能是备货不足,也有可能是人手不足导致上货速度不够。看着比以往哪一次八号风球抢得都干净的超市,说没有一点点焦虑,是不可能的。虽然理性在线,知道抢购的意义不大,但还是会担心理性无法对抗更多人的非理性。之后的几天去超市,情况也差不多,除了空空只有更空空。在街市,也有很多的铺头没有出摊,不知道的,以为又过了一次延长版的春节。

从2月看到确诊人数涨,却听不到身边的人确认,到现在身边陆陆续续都有认识的人确诊了,甚至有些朋友已经得完新冠都自己扛过去了。这让我觉得其实病毒离自己很近,但是又没有近到可以遏住我喉咙的地步。毕竟,在这轮疫情面前,自己算是最稳妥的人了,壮年、打完三针复必泰、没有老人小孩在身边,无论出现哪种情况,都不会是最糟糕无法周旋。还有Tiger每天陪着我(当然,如果不幸中招,Tiger会是我最担心的)

每天出门进电梯,都要看看最新通告,楼里哪里又有人中招。为了在一定程度上保护隐私,通知只会模糊告知低、中、高层的哪一区。但我还是会默默计算自己和这些确诊家庭的距离。看着距离变近的时候,喉咙还是会不由自主有点紧。同时,自己四核的跑火车能力已经脑补了如果全楼大部分单位都确诊了,这些通知会不会贴满整个电梯内壁,会有多震撼。没办法,太多专家预测,说每五个人里就有一个人要中的。也是人人有份,永不落空了。

去年11月,大费周章举家从纽约搬来的老板脸上失去了笑容。除了“鼓励”我们都回办公室,但是我们几乎没有人回去之外,他的妻子和女儿们都无法忍受在这个城市的生活了,网课和居家,让他们原本想要探索“东方异域风情”的设想变成了体验“东方抑郁风情”。妻女们决定下周就飞,可预见的未来几个月,我将拥有一个除了工作,没事可做的老板。

离开这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据说很多港漂都选择离开,尤其是家里有小孩和老人的。还有读书的学生,反正都改成网课了,好像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于是出现了转卖二手东西的微信群。还有人帮自己小区的邻居们收了一批又一批的快递。大概是决定仓促,等快递到了,人都走了。但也可能是物流太慢了吧?现在淘宝本地的天猫超市送货要7天以上,而hktvmall因为人手不足,有些地方区暂停了送货服务。一直减少不必要出门的同事,因为网购买不到需要的物资而生气愤懑不已。

每次出门,关门不做的小店就多了一些。对他们来讲,也是一本经济账。开着生意一般,本来就已经没有了晚市堂食的利润,如果有客人或者工作人员不幸确诊,还要关门进行消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还是关门大吉吧。前几天和一家咖啡小店的老板聊天时,他说他已经把所有的店员都辞退了,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上手,提供简餐或者是调制咖啡。于是,他的小店从B级升级到C级,每台最多可以容纳四人。去的这天,基本上一层的位置都坐满了。而且几乎每一桌对他推荐的菜品和饮品都友好采纳了。我原本只想要点一杯不到30块的黑咖,结果升级成了60块的特调。他开心了,我也还好。

最近会收到朋友们关心的慰问,谢谢你们。在这里日常虽然不是非常安全,但也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就像每一个人的生命都会遇到不同的难题,每一个城市也有自己需要面对的问题。

《我在这里》这个系列(如果会继续写下去)算是我想记录下来的一些点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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