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是真愛啊!
退休之前,由於排課及工作忙碌,很難有固定的用餐時間。
小7是我早餐的最好去處,通常一個三角飯糰、一顆茶葉單、一瓶豆漿及偶爾一條地瓜,就足以打發我一頓豐盛營養的早餐。我喜歡有座位的小7,吃完再進辦公室,以免早餐變成中餐或晚餐。
我也不是不喜歡早餐店現做的蛋餅、飯糰或烤土司三明治,但一想到要與學生一起排隊點餐,又得等待出餐,非常耗時間。此外,無論獨坐在學生之中吃早餐或提著冒著熱氣的紅白背心袋晃到學校,遇到學生或同儕,難免有些尷尬。
午餐則很悲情,一週五天總有一兩天開會吃便當,要不就請同事幫忙叫便當。這二、三十年的教師生涯,至少嗑過三、四千個便當,厲害到一打開便當盒蓋,就知道是哪家店做的。這些便當,大多肉多菜少重口味又油膩,吃到見底時,盒底都是一層油。
由於下班時間不固定,有時晚上也有課,如果來不及用餐,就吃幾塊餅乾或泡麵充飢,下課後再吃個消夜。晚上沒課時,通常在回家的路上隨便吃,要不就簡單快速地煮個麵。
在外地工作的老公,大多周五傍晚才回到家。周末,兩人大多外出吃個小館或叫個吳柏毅,沒人想動手做家事,更沒人想進廚房,雙雙癱成沙發馬鈴薯追劇或滑手機。因此,我家抽油煙機、爐台及冰箱在疫情之前都非常乾淨,幾乎不用清理。
講到「吃飯」這件事,首先進入我腦海的是「做」飯,而不是「吃」飯。
在〈做了一百個便當〉中,曾提到自己魯鈍的廚藝及母親為我們準備便當一、二十年的辛勞。
疫情期間,由於校園封鎖,外食需要繞道很不方便,外叫便當也只能送到校園外圍,不能進入校園,此外,絕大多數的餐廳不開放內用,有些甚至暫時(或永久)關門不營業。因此,慵懶的我不得不下廚洗手作羹湯,開展我的廚藝人生,也為自己準備便當。
「百」只象徵多,不代表精進。但,我逐漸可以掌握備菜的流程及時間,知道如何調味及控制火候,最後學會的是飯菜的份量,因為我總是煮太多,常被老公抱怨我在餵豬。
退休之後,進廚房準備三餐,更是「家常便飯」。
早餐蒸幾個包子或做個鮪魚蛋吐司,打個豆漿或五穀奶,或是切些水果,灑些無鹽堅果搭配優格,做成水果沙拉,餐後再喝杯手沖咖啡。午餐大多煮麵,放些青菜、肉片、豆腐、海帶芽或蛋。晚餐則搞得比較盛大,通常是兩菜一湯,希望在最後一哩路追上衛服部的每日飲食指南。
我早起,老公晏起。我常問他是否一天改吃兩餐:早午餐及傍晚餐就好。
無奈,被寵壞的他總說:每天要吃三餐。因此,無論他八點、九點或十點起床吃早餐,到了中午,我還是會弄些簡單的午餐。此外,我早起,早吃早餐,要我等到十、十一點吃早午餐實在也「凍未條」(台語,受不了)。
當自己開始進廚房,才能體會母親當年為我們準備便當的辛苦。
尤其在夏天,小廚房裡兩個爐台,兩三個鍋具(電鍋、炒鍋、湯鍋、煎盤等)同時運作,熱氣蒸氣此起彼落,加上抽油煙機轟隆作響,真猶如人間煉獄。
備餐過程,大汗淋漓,做完飯菜,幾近虛脫,當飯菜擺上桌時,連食慾都沒了。然,辛苦花了一兩個小時備料做菜,有時花十五分鐘就吃完了。
總之,在酷夏進廚房,這一定是真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