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媽咪，再見幸福《ELEANOR OLIPHANT IS COMPLETELY FINE》

舒嫚

4 月 20 日

IPFS

艾蓮諾·歐利芬，三十歲單身女性，

最喜歡的作家是愛倫坡，最愛讀夏綠蒂·勃朗特的《簡·愛》，

喜歡玩解謎填字遊戲，每週三固定和媽咪通話十五分鐘。

右臉頰有著燒燙傷的疤痕，個性古怪，辦公室裡同事們戲謔喊她：哈利波特。

艾蓮諾在設計公司上班，不知如何對人解釋她不是做設計的，

而是負責帳目整理的文書人員，只好說坐辦公室的。

這在別人眼中很無聊的工作，她從大學畢業做到現在九年了，

拿最低工資，換成別人早離職了，她覺得工作本身還可以，

薪水夠付房租電費瓦斯費，週五下班時能買瓶伏特加，冷凍披薩獨享，

她什麼都不缺，其實也不需要朋友，她以能自力更生為榮。

聽著廣播劇喝伏特加時，對她自己說：「我的人生沒有大破洞，我個人的拼圖裡沒有缺塊。

我是個自給自足的實體。反正那就是我向來告訴自己的話。」

「最終目標，就是成功地偽裝成人類女性。」

直到艾蓮諾去看演唱會迷上了一名樂團歌手強尼，

將他視為人生摯愛，命運的意外就此展開。

她認為必須提升外表，為了與他邂逅及早做好準備，於是努力執行求愛大改造。

先是利用午休時間去除比基尼線，做指甲美容，

雖然有折價券，但高昂收費仍讓艾蓮諾暗罵：簡直是搶劫。

緊接著買新衣新鞋，買化妝品學習化妝，徹底改變自己。

某天下班，資訊部新來同事雷蒙約艾蓮諾去喝一杯時，

突然對街提著大購物袋的老先生昏倒在路邊。

雷蒙趕過去檢查老人狀況，要艾蓮諾打電話叫救護車，

艾蓮諾認為老人只是喝醉，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老人穿得漂亮紅色羊毛毛衣，

問雷蒙這種紅是胭脂紅或駝羊紅……

雷蒙只好自己打電話，救護車到達後，醫護人員做了初步檢查，

艾蓮諾才知道老人不是喝醉，可能是腦部或心臟有問題。

雷蒙搭救護車陪伴老人送醫，約艾蓮諾隔天去探病。

幾次探望山米老先生時，同時認識老先生的家人，

在雷蒙的教導下，艾蓮諾懂得作客禮儀，

參加派對要晚十五鐘到，準時會讓主人措手不及。

禮拜天跟雷蒙去看他媽媽，共享一頓豐盛下午茶。

雷蒙成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雖然她看不慣雷蒙都三十幾歲了，

還穿帽T牛仔褲，棉T卡其褲球鞋，最差勁的是煙不離手。

但是很愛乾淨，有耐心，有禮貌。

雷蒙眼中的艾蓮諾雖邏輯古怪，

但做事條理分明，效率高，能說善道，很喜歡每天和她一起吃午餐。

山米老先生的女兒蘿拉是美髮師，替艾蓮諾剪短頭髮並挑染，讓她改頭換面。

艾蓮諾以全新造型去聽強尼的最新演唱會，震耳欲聾的音樂，粗鄙的言語，

台下聽眾的叫囂穢言穢語，震醒艾蓮諾的迷戀，這男人根本是下流胚子。

因為太失望，艾蓮諾喝了過多酒，服用大量安眠藥，嘔吐，昏睡，

從不請假的她曠職兩天，老闆打電話來她沒接，雷蒙趕來她家查看情況，

幫她換衣服，從睡地板換到床上去，整理混亂屋內，烹煮食物，請病假，

建議她看心理醫師，每天和她一起吃午餐，幫助她恢復正常生活。

終於艾蓮諾對雷蒙說出她臉頰疤痕和媽咪的秘密，

雷蒙曾在網路搜尋相關新聞，卻不知道真實情形是那麼可怕。

艾蓮諾和妹妹瑪莉安一直在媽咪的虐待下生活，只有在學校才能自在，

當老師發現姊妹身上的瘀青，不斷追問家庭訪查，媽咪就不讓她們再去學校，改在家自學。

某晚她餵兩個小孩服鎮定劑後，放火燒屋，艾蓮諾卻逃出去向鄰居求救後，

返回屋內企圖打開衣櫃救出妹妹，消防員趕到時抱出被火燒焦臉頰的她。

那場火燒死媽咪和妹妹，無親無戚的艾蓮諾由社福機構安排在寄養家庭生活，

她古怪的言行舉止不斷轉換寄養家庭，直到進入大學，住進社會住宅獨立生活。

漫長的二十年，即使媽咪死了，她還是走不出這個陰影，每周三跟媽咪的通話都是幻想出來的。

渴望愛得不到愛的同時，又被過去陰影束縛，她與心底那頭陰鬱的怪獸對話，

無意識地，漸漸地把自己活成一座移動的孤島。

《再見媽咪，再見幸福》作者以幽默文字的描述，

看見艾蓮諾有點滑稽的言語，怪異的行為，背後藏著個與傷痛共存的靈魂，

這個傷痕累累的人，仍用善良的心對待周遭的人。

只有與傷痛和解，告別不堪回首的過往，才能擁抱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