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衣櫃，我這一堆超過二十年的舊衣服

來美的頭十年，我沒有到店裡買過新衣服，都是二手店買衣服的多，那時候經濟好，很多人買了名牌新衣，穿了一陣，就捐給二手店。才十塊八塊，就撿到一件很簇新的上衣和裙子。重點不是名牌，是質地和剪裁都很好。再加上那一堆從香港帶過來的舊衣服，也夠我在這裡過日子的了。

我有很多超過二十年的舊衣服，打開衣櫃，每一件，我都可以說一個故事。

佐丹奴經典牛津短袖襯衣(生日禮物，來自韓國)

從香港帶過來的舊衣中，這一件應該是最舊的，差不多有三十年了。是一位韓國好友在釜山寄過來送我的。他可能不知道佐丹奴是香港品牌，那時候佐丹奴在韓國屬名牌，很貴一件。收到這樣一件禮物時，我很感動。那時我會穿上這件襯衫，牛仔褲，踢着一雙帆船皮鞋去上班。

那時的釜山仍沒有電影節，只是一個漁村味很濃的小城市。記得當年朋友還帶我去海鮮市場生吃八爪魚，嚇到我呱呱大叫。我應該不會再去釜山的了。朋友在父親病危時結婚沖喜，了卻老人家的心願，然後跟太太移民到澳洲去了，現在是兩個大男孩的父親。

粉紅格子抓毛絨襯衫(在銅鑼灣三越百貨買的)

這件襯衣我仍在穿的，因為塞在衣櫃裡，我又不喜歡熨衣服，像皺皮狗一樣。反正我穿時都喜歡套在一件棗紅色的毛衣下，這是我當年冬天上班的形象。超短髮，棗紅色開胸毛衣，內裡粉紅色格子襯衫，牛仔褲，波鞋，是我穿得最成功，最多人激賞的一次。不為什麼，只是背後有人指點。

那時穿衣風格經常被批評，好友(參見同居臭史)就權充我的形象顧問。我們一起去銅鑼灣三越百貨，經過一堆格子襯衫時，他從一排衣架中抽出這件出來，放在我身上打量一番，然後很權威的說：這件吧。你穿這種顏色的衣服會好看。

他是對的。二十幾年過去了，我一穿上這件衣服出場，他就驕傲地笑，然後忍不住又話當年了……

鱷魚恤白麻布短袖襯衫

鱷魚恤的標誌是不是參考了另一名牌，以前大家常有討論。那時候，這牌子走上班一族中價市場，我其實甚少逛他們的店的，老覺得衣服的風格跟我性格不配合，但偏偏穿上他們的衣服時，就會好評如潮。我偏不信邪，要跟全世界作對，結果，這麼多年，事實證明，我穿得斯斯文文時是最好看的。

馬莎人造絲條紋西褲

那時候，經常拿褲子到改衣店修改。師父是女的，經常對我說，以我多年裁衣的經驗，買西褲，要去馬莎和馬獅龍，他們褲子的剪裁非常好。

我就聽她的話，買西褲都去馬莎。這條西褲質料很薄，適合夏天時穿，拉鏈在左邊。

記得有次穿了這條西褲去港島某女子名校做嘉賓，還要上台說幾句話，下台時，忽然感到左側有點涼意，那時還以為是禮堂的空調關係。活動結束，我坐的士離開，上車時一低頭，才發現之前上台前去了一趟洗手間，忘了拉上拉鏈﹗

害我每次穿這條西褲時都提心吊膽，所以索性不穿，掛在衣櫃好了。

無印良品格子無袖上衣(紐扣在背後)

那時候，去無印良品買東西是有品味的象徵。我穿衣品味極差，但又為了要裝有品味，就去買了幾件無印的衣服(我現在也有買無印的衣服的)，這是其中一件，款式和風格都很適合我。領口已有點泛黃了，不過我不介意，現在仍照穿可也。

現在，有些女同事都會好奇我這衣服是在哪裡買的，我就會說：二十幾年前香港的無印良品。

中國少數民族衣服(禮物)

在香港工作時，曾有過一段時間，很愛穿中國少數風格的上衣上班。可能是這樣，一位明星友人就送我這件衣服。可能是習慣使然，對方遞給我時說，我可以便宜點讓給你。話一出口，對方可能自覺失言，於是改口說，這是送給你的。

我接受這件禮物，因為怕洗壞，平時都放好，只在過年過節時才穿一陣。

衣櫃裡還有好多超過二十年的舊衣物，不一一細數了。還有那些二手衣服，算到如今的話，隨時超過三十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