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仁波切
是朴樹的歌,原名The Fear In My Heart, 看過張楊導演拍的 「岡仁波切」 後,朴樹就把歌名改為 No Fear In My Heart 。
朴樹原來一直想去西藏,始終未能成事,他在看畢「岡仁波切」後,就更想去西藏了。
電影「岡仁波切」講述西藏腹地古村普拉村的四個家庭、 藏族漢子尼瑪剛剛經歷了父親過世。父親一輩子的心願,就是去拉薩朝聖。尼瑪的叔叔看到哥哥的遺憾,決定不再像哥哥般等待,他打算代去世的哥哥去一趟。一邊的說,一邊轉動手上的經輪。 尼瑪打算過年後也陪叔叔上路。
2014年是馬年,正好是神山岡仁波齊百年一遇的本命年。村內很多人都希望加入尼瑪的朝聖團。一位年輕孕婦,和即將出生的孩子都屬馬,決意一起朝聖。她挺著大肚,與丈夫一起上路。
村裡的屠夫,宰殺過無數頭牛隻,每次牛隻死前的掙扎,都帶來他心裡惴惴不安的情緒,他知道是自己的業障,但又不能不宰牛,於是入夜就用酒精來麻醉自己,他也決定去朝聖,去拯救自己的罪孽。兩名少年,其中一名受傷有殘疾,在其父親的支持下,也加入了這支隊伍。
據說往岡仁波切轉山一圈,可洗盡一生罪孽。轉十圈可在500輪迴中免受地獄之苦。轉百圈者便可以升天成佛。而釋迦牟尼誕生的馬年轉山一圈,則可增加一輪十二倍的功德,相當於常年的十三圈,所以藏民一生中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轉一次岡仁波切。
最後連同尼瑪和叔叔,共十一個藏人從家出發,五體投地式磕頭(磕長頭)2500公里,一路前往岡仁波切。
磕長頭時兩手合十,表示領會了佛的旨意和教誨,觸額、觸口、觸胸,表示身、語、意與佛相融,合為一體。乃「身」敬,同時口中不斷念咒,是為「語」敬,心中不斷想念著佛,是為「意」敬。三者統一地做,就是藏傳佛教體現信仰的文化。
當然磕長頭不容易,海拔4000米以上,不止這十一人,很多西藏人朝聖者也是以誠心一片地磕長頭。 單純一唸,向天合十,心中佛號,舉身自撲,就算肢節皆損,也不畏苦楚,再逐前行。朝聖者的臉上全是污穢,但內心是清湅無比。
尼瑪的十一人朝聖周團,磕過春回大地,也磕過寒風刺骨,日間磕長頭,夜間在山下紥營,從不戀棧休息,第二天又磕頭,一心向前合十,心中再沒有時間。
孕婦要生孩子,就生下,休息九日再出發。把兒子放上拖拉車,自己繼續在公路上磕長頭。 兒子肚餓哭出來,就上車餵母乳。 完成又磕長頭。沒有怨言也沒有喜惡之感,只是該做就做。
山上石㠣倒下,傷了磕頭的男子的大腿,休息兩天,大家又繼續磕頭。途中,一位司機為了避讓另一輛車子,從後面撞翻了尼瑪一行人的拖拉機。司機解釋說,車上有人因高原反應而呼吸困難,需要送到拉薩急救,兩個小時送不到,人就沒救了,所以他才開快車。
尼瑪十一人平靜地讓司機開車走了,自己留下來收拾殘局。轉過身,看看車上的嬰兒是否安好,車軲轆的軸斷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修理看起來是不可能的。於是,男人拉車,女人磕長頭。
走一段路,男人們放下繩索,走回剛才撞車的地方,重新把這一段的長頭磕完,再拉車。累了,大嚷,女人就會幫手拉,男人磕長頭。 然後又掉轉角色。
沮喪時,他們一面唱民謠,一面拉車
我往山上一步一步地走,雪往地下一點一點地下,
我和雪約定的地方,我想起了我的母親,
要為更多的人去磕頭朝聖
我們都是同一個母親,但我們的命運卻不一樣
命運好的做了喇嘛,
我的命運不好,去了遠方
來到流水潺潺,水流及小腿的路上,他們彼此詢問,怎麼辦,要不要磕過去? 大家都答,要! 磕過去。 然後,一句也不多說,向天合十,把手上的護手木置於胸前,再拍一下,全身下水,再在頭頂合十。起來,再合十,再下水。 地上五體頭地,水中亦如是。
尼瑪一行人心裡,就是這樣接受困難。好像路上遇到什麼,都是正常。他們從沒怨言,就正常地面對,什麼也好,磕過去就是了。
來到拉薩市,用盡上路的金錢就歇下赚錢。然後再上路,在繼續朝聖的途上,有夜,尼瑪的叔叔(爺爺)在睡夢中離世了,衆人悲傷唸經,但作為觀衆的我,相信是爺爺和神山的缘份,也是恩賜。 在雪山下,十一人變為十二人 (連同新生兒)再由十二人變為十一人,他們就是一路磕頭。
岡仁波齊下的五彩經幡,風一吹,經文的每一次晃動,就是對衆生的祝福。
人生就是一場朝聖之旅,道路無盡,菩提薩埵,心無罣礙,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 就算入夜的陰霾突襲,或是午後的豁然開朗。生命處處總有轉折,什麼也好,了了分明,不落二元,無色,無受想行識,度一切苦厄。
朴樹說「朝聖得自己來,沒有終點,我們都在朝聖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