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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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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租了3天前簽約的房子

J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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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泰國回來半年後,我終於租到了一間滿意的房子。

在這之前我住在一個窄小的房間裡,我一直把他當作一個過渡的地方。每次聽調爸要死不活的腳步聲,聽到媽死力從喉嚨擠東西的咳痰聲,我就忍不住打開591,想找個地方逃離這裡。

每次跟他們相處60分鐘,我都覺得我已經沾上死亡的氣息,好像我60歲、他們85歲了。

所以當我看到這間間月租近三萬、在西門周圍的房子,格局、大小都像極了我在泰國的住處,我馬上連絡房仲,看房子的當天下午付了訂金。

我一直想像,搬進來後我可以找回在泰國自由又輕盈的感覺,我可以在房裡走來走去、伸展手腳,不用像在那個小房間一樣,一舉手就摸到天花板;我隨時想去就走去西門町,我可以帶男人回來、可以穿性感的衣褲;我可以有一個只屬於自己的空間。

三天後簽了約,隔天請弟開車幫我把大東西載過來,打掃安頓後,睡了一個午覺。醒來什麼都不對了。

首先是,鄰居很吵。那個女的嘶喊般的尖笑聲,感覺像在吸毒。我覺得好失算,這裡是西門,我一直以為是青春的氣息,其實根本藏汙納垢台北暗黑的一面。

再來是花錢的感覺。那天晚上買姪女的生日禮物時,不禁盤算我一天將近1000元已經花在房租上,買什麼都有罪惡感。租之前一直說服自己,泰國花兩萬住、那台北三萬也合理啦,只是在泰國的情況是,我無論如何都得租房子,所以是一萬二跟兩萬的差別;而在台北,我已經有爸媽家可以住,雖然小又很阿砸,但那是零與三萬的差別,我忍不住想著一個月三萬能多做多少事情、去多少地方玩、去多少高級飯店開房間?

不過最重要的是,那個午睡,喚醒了我在泰國的一種回憶,一種關於孤獨的感覺。

在泰國的一年多間,它最常發生在沒有事作、漫無目地的下午到傍晚,我會無法控制的無助、脆弱、哀傷。我花了一些才時間意識到,那個是我從沒觀察到的自己;還在新北市工作時,下午最忙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安全網,有事做、有人談話聲跟溫度在旁邊,像一個安全網把我包覆住,防止我暴露在能夠觸發那種感覺的環境條件。但在泰國不一樣,必須自己學著跟自己相處,我當初也意識這件事,然後也知道怎麼調適,只是回到台灣快半年,已經忘了那個感覺,也忘了我曾經處在那個感覺中的事實。

回台灣這半年來這是我第一次記起了那個感覺。

總之,我決定要退租了,然後我才認真回憶當初那個說什麼都要搬出來的動力是什麼

是想要脫離那個覺得一事無成、綁手綁腳的自己,想要一個改變的契機,想要變成想像中那位有自己的空間就無所不能的我。

只是那天下午醒來後,我發現我本質上還是同一個人,還是那個懶惰、拖延、眼高手低的我,這種事根本不可能因為換了環境就改變。

我開始後悔我租房子的決定,然後前往清境的路上我一直在後悔的情緒、在質疑自己的氛圍中,我逢人就抱怨,自己作了一個不太聰明的決定,尋求他們精神上的支持。

我是懶惰的人,我不想改變自己,所以期望錢花下去,自己自然就被改變了。

我也是自我懷疑的人,作了決定之後,就無法自拔的懷疑決定。

這是我人生重複著的辯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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