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再與你無關的寂寞。
沒有人發現,你真正孓然一身,隻身一人。
身邊陪伴著愛你的人,愛的人都陪伴在你身邊。
你不孤單,面對生活越來越陌生,像細雨逐漸磅礡傾洩在擋風玻璃前的模糊,不是世界離你遠去,世界依舊,而你已經沒有時間。
巧遇梅雨季的潮濕,剛好長得有點像愛你的人們看著你時,流淚的蒸發。
被病魔折騰的似曾經在街邊推著資源回收車的佝僂老人,明明正值中壯年,身體卻一下蒼老了二十歲。
關於時間的計算就算了吧,日子是一場亡命的流浪,等愛人們走過所有的悲傷,就會回家。
那時候會沒有他,但仍是家。
能留給愛人們什麼?來不及替失去意義的自己想了。
疼痛串起無數無眠的夜,繫成腳鍊提醒著自己被禁錮在死亡身邊,反覆輾轉的身軀和依偎身邊的愛人們,陪伴相處的理由,居然這時才顯得理所當然。
感受一點一滴蠶食鯨吞,是真正的寂寞,當曉得這世界再與你無關,期限內的等待中是無盡的漫長,浸染在消亡和衰敗裡,放棄竟成為最恰當的選擇,是力有未逮的無能為力。
為了你愛的人。
那是你僅存的信仰,於是你決定暫時將絕望拋諸腦後,奮力求生。
直到連愛人們都放棄了你,直到你們都認清到寧靜是已知的結局裡,最善良的歸宿。
最後的一切,都歸於靜謐。
和平靜同歸於盡。
有感身邊親人逐漸逝去,我們生來便是等待死亡,就長度、時機、方式總是個未知,說出生無可戀卻沒有實際行動時,其實是一種明知有後路的任性吶喊,因為仍有選擇權。
沒有死在好的時機點,就繼續硬著頭皮活下去。
活著像頂著一個溫室,所有的生命個體存在的同溫層。
可能會害怕的不只死亡本身的未知,而是知曉即將與熟悉的世界告別。
死亡,真的是一個人的事,再害怕不捨,都沒人能來替你扛著,甚至沒得脆弱,只能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