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爾圖的光頭男子
葡萄牙的最後一天,在購買手信中度過。走在酒店旁的大街,有人叫停了我,是個不太高的光頭男子,他身穿的毛衣都起球了。在香港時,很防範突然搭訕的人。在美國停留了兩個月,見慣不怪,都是被印度人搭訕。
他說,你很chill,跟別人不同。我第一次從陌生人口中聽到這個形容詞,不是什麼cute、pretty、hot啊,有點新鮮。大概因為我當天穿得十分隨便,大冬天裹住臃腫的啡色羽絨、牛仔褲和球鞋,所以他也吐不出什麼合適的形容詞。
他說自己很喜歡和亞洲人做朋友,以前認識過韓國人和中國人,但沒有香港人,大概是想集郵吧,所以想和我做朋友。我笑說但今天是我在波爾圖的最後一天,我們大概沒有機會加深認識了。他說真可惜呀,不過我們還是可以喝一杯。想著難得我這個孤獨精最後一天可以認識當地人,有可不可呢,便答應了。
我們交換了whatsapp,相約晚上八點在這條大街見面,去附近的酒吧喝一杯。
晚上八點,有點小雨,我們如期碰面了,去了一個當地人才知道的酒吧,人流不多,叫了兩杯啤酒,坐在圓桌聊下天。這個人叫Ricardo,好像是個做QC的人,我們分享了彼此的工作經歷後,他突然捉著我的手,然後說我手很冷。然後說在葡萄牙,他們有一句說話,手很冷的人心很熱。老土極了。我打哈哈地抽回手,然後全程雙手捧著我的啤酒,想著這個人怪怪的,快喝完這杯散了吧。
然後他又說說自己的感情經歷,和當地人對女性的看法。原來葡萄牙並不是一個思想開放的國家,會認為女性有過性關係便是濫,然後憤然地說他的姊姊需要承受的這種保守的社會目光很慘。我想,他突然說起這些應該是想鋪陳些什麼。
後來又突然想親過來,被我拒絕了。當時我已經想走,所以快快喝完,隨便說些什麼,就想完結了這個晚上。果然人不可貌相,這個人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穿著毛衣斯斯文文,卻是有非分之想的。我提起自己還沒走出過往傷痛,現在並沒什麼想法,只是想通過這次旅程治癒一下自己。他還是死腦袋,裝作為我抱不平,又想親過來。有病吧這個人。
我便說是時候回酒店了,還未收拾行李,明天要趕飛機。他還是不死心,說自己的手機快沒電了,要回公寓充電,說自己的公寓只在附近,邀請我上去。這個人果然是想做壞事,不過找錯人了。幸好我早已為自己的酒付費了,趁他付款時,我打給好友,跟他說同事找我有公事要談,再見了,他便摸摸鼻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所以說,人在異地還是不要和陌生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