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9-5 很抱歉我的鬼故事都是活人演的
我曾經很著迷看鬼故事。
喜歡在工作午休看ptt的飄版。(批批踢是台灣最大的BBS站,目前仍有很多人使用。飄或阿飄是台灣人對鬼的稱呼)我從來不覺得冷汗直冒,甚至夜裡,彼時還睡在單身公寓裡的雙人床時,我希望如果真的有鬼,就把我抓走吧!我做鬼也想要把這些工作上的遇到壞人復仇。
人壞起來比鬼更可怕,真的。包括我的恨意。
我的職場環境有夠爛,爛到不行,但我就是可以把爛牌打成好牌,我就迷信我自己總是能逆轉勝,就在髒兮兮的爛泥裡面建立出自己的小成就,這樣的想法很有毒,我總是遍體麟傷,我對這種循環上癮,就像從零開始的養成遊戲,最後站在豐碩成果上面一次又一次的升級,挑戰下一關,好可怕,撲在這樣的事件裡面,一抬頭好像都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這是甚麼可怕的心魔。
我曾經埋葬過的厭世的我,就會從土壤裡爬起來,又拉我走向反芻思考的地獄,歸零了,那些我天生的樂觀還有後天努力習得的對抗這些負面情緒的練習,生活沒有把我壓得喘不過氣,正因為知道都是自己的選擇所以又開始怪罪自己起來,沒完沒了。
而我卻不能把馬特市當作我的樹洞,這些都是我的職業操守卻不能講,也是我看不慣一昧抱怨卻不解決事情,可是把水槽裡的碗順手洗起來以後,我就順理成章地要繼續當的小媳婦了。也會變成那個拉高基準點的壞人,所有新加入者都會看到現況以後,認為大樹還不夠豐滿能夠保護大家。
是的,又有無形的手要把我拉進自責的深淵裡。
鬼在我身上還是留下痕跡了。
前陣子拿到我的健檢報告,想不到,我的紅字裡有副交感神經失調,甲狀腺機能亢進的傾向,我的身體完全沒有症狀,敏感的我怎麼沒有感知網路上所稱的六大症狀呢?可能是我不允許自己認輸,但逃不過精密儀器的檢測,好像是夜裡的一雙眼睛,審判著我說:你還想狡辯自己沒事嗎?你還不放過自己嗎?仗恃自己身體素質好,就能夠霸凌自己無限上綱的逼迫自己還想要贏嗎?
鬼是幻覺,是我的不服氣,證明我在逆境還可以贏的對自己殘忍。
今天又是典型的一天,我發了瘋般,幼稚地跟每個挺我的戰友說,我們不要當好朋友了,我想轉身過去跟公司的廢物學習推事情、組成小隊了,我再也不要血汗做事!工作上太多擺爛的人,明明叫著那樣的職稱、站著工位,卻可以大言不慚的把責任跟工作都推得一乾二淨,我質問自己怎麼可以允許用自己的用功和工作成果,來養成對方的理所當然。
在鼓勵寫作風氣下,大眾逐漸有體會到書寫可以幫助療傷的好處,於是開始可以看到都市傳說裡各種光怪陸離的獵奇事件,永遠只有人類可以超越極限,繼續演出無法想像的情節,職場鬼故事永遠不缺席的反派也依然正常發揮出驚呆眾人的言論。
我顯然寫得不夠多,殘存在腦子裡的恨意還沒消散,但我仍會持續進行我的驅魔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