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一個人住的小日子 – 橫越美國 (舊金山-5)

【一個人住的小日子 – 橫越美國】48/100

今天不再去拜訪當年遊學寄宿的家庭，我和Esther母子一起暢遊舊金山漁人碼頭(Fisherman's Wharf)。出發時，我在心裡預設一個情境，在意識上「模擬自己是Esther的老公，兩個孩子的爸爸，看看一天下來會有怎樣的衝擊。」

抵達港灣，我們從33號碼頭(Pier 33)搭上船，前往兩公里外的惡魔島(Alcatraz Island)。我負責照顧坐在娃娃車內的小兒子，老大則跟著Esther。海水映著萬里無雲的藍天，在渡船兩側翻起一道道波光粼粼的美，似乎在為我的「偽家庭出遊日」獻上祝福。

曾經囚禁重刑罪犯的惡魔島聯邦監獄，基本上是孤單矗立在海上的一塊巨石(The Rock)。19世紀初期本是一個軍事要塞，之後才改為監獄。到了1970年代，社會風氣及政策開始轉變，昔日的監獄搖身一變成為了觀光景點。1996年的賣座電影《絕地任務 The Rock》就是發生在這座廢棄監獄的虛構故事。電影熱銷，從此惡魔島(Alcatraz Island)便成為全球熱門的景點，各地觀光客來舊金山碼頭，幾乎都會搭船來島上體驗一下監獄風雲。六年前來美遊學，也曾和同學們來此島張望。這次是「一家人」遊玩，歡愉程度應該會大異其趣。

導覽人員賣力地解說，我聽得入神、逛得入味，但Esther似乎覺得沒那麼有趣，心思飄移不定。返回碼頭，「一家人」往39號碼頭(Pier 39)方向漫步。聚集購物中心、風味餐館、服飾鞋款、海灣水族館以及眺望金門大橋無敵海景的39號碼頭，這裡最吸引觀光客的還有恣意躺在甲板上曬太陽、打盹小眠的成群海獅。

兩個小男生看得驚奇，終於讓我有發揮的機會。我蹲下身，指著碼頭欄杆外偶爾抬頭低鳴的海獅，比手畫腳地向兩個小傢伙解說海獅(sea lion)、海豹(seal)、海狗(fur seal)、海象(walrus)及海牛(manatee)的差別。

落得輕鬆的Esther，只是靜坐一旁，任由海風撩撥她的心情。然後有好一會兒，我們「一家人」只是安靜地待在這裡，消化手中的冰淇淋。而這短暫的時光，即使沒有交談，甚麼也不做，卻意外地讓我感到心滿意足。

享受完碼頭區最負盛名的螃蟹(Dungeness crab)大餐，接著要去搭乘舊金山百年歷史的叮噹纜車(Cable Cars)，到市區逛逛。購票時，售票員有點雞同鴨講，兩個孩子又無端地爭吵起來，搞得Esther發了點怒火。折騰半晌之後，終於趕上車，我被擠到駕駛座旁的空隙，和Esther母子相隔了好幾個法國觀光客。

叮噹纜車高高低低的在坡路上緩慢前行，Esther凝重的神情偶爾在人群縫隙中閃現，不知是剛剛的餘慍未消，還是陷入更深沉的怨嘆？

我望著車外緩緩掠過的綺麗街景，彷彿看見自己這些年錯過的美好姻緣。我不知道該修補哪個環節，才能彌補遺憾？或是，該早點弄清楚自己牽掛的究竟是甚麼？

傍晚返回鍾大姊家住所，Esther收下我在市區迪士尼精品店挑選的米妮(Minnie)紀念款手錶禮物。她說：「謝謝你陪我們母子逛了一整天。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個俗氣之人，跟不上你的學識文采。但很高興有你這樣的朋友，飛來美國陪我散心。」

一日「家人」的角色扮演，竟弄巧成拙，徒留空虛徹夜相伴。

#守護我的回憶
#前世今生
#橫越美國

(閱讀背景音樂)
林曉培《心動》
https://youtu.be/rAXmU300DR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