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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慕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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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筆記《地下寫作和秘密閲讀》

張慕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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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與否,離開是對或錯,納粹時期的作家亦因此而爭論。1945年的「托馬斯.曼風波」,流亡的不認為世上有「內心流亡」,質疑留下來的人其作品的反抗性;而留下的,則對在自由國家流亡的人的批評感到不滿。當時留在德國的莫羅和蒂斯等人在公開信中,為留下來的人辯護,雖然他把所有留下來的人,歸為內心流亡是有點草率,但這一席話,在2022年的當下,可能也能引起讀者的思考。

關於那個時代,書寫的自由。

「人首先是個人,為自己而生存,安全地生存,自由地生存,有尊嚴地生存。事實上,如此合理的生存,卻不斷遭到合法性暴力的摧殘和國家神話的誆騙。」

林賢治的《地下寫作和秘密閲讀》記述了在不同時期受極權打壓的作家及知識分子的事跡。作者在總序便說自己是個有歷史癖的人,納粹德國、沙俄、和蘇聯時期都在書中被反覆述說,即使讀者本來對歷史了解不深,亦可藉作者筆下一探究竟。那些為政權粉飾太平、或是堅持對批判世界、書寫真相的作家,作者仔細描寫和分析各人身上的苦難,渲染「記憶」和「寫作」的力量。

「他們記住,而且要大家也記住,記住那許許多多的犧牲者、不幸者、被湮沒者,記住黑暗是從哪裏開始的,人們憑藉什麼樣的力量去驅逐它,直至一次次曙光再現。」

。文化壓制的過去
當權者透過書報檢查制度,試圖禁限思想自由,維護高壓統治,利用權慾物質操控、收編為政權服務的詩人和作家。更推行文學制度化,以作家協會統一管理作家,由官方建立評獎制度,逼使批評者作檢討、流亡,使其被社會孤立、鬱鬱而終,甚至自縊而亡。

而少部份堅定的反抗分子,為了對抗審查,進行偽裝、隱微寫作,或是保持沉默轉入地下。因為「他們始終等待而且相信,獨裁終有滅亡的一天。真正的寫作者忠於自己,他們都是有尊嚴的人,都有一顆自由的、不屈的心。」當時的蘇聯東歐因而產生出一種地下出版物「蕯米亞特」,進行地下寫作,除個人收藏外,繼續出版便是最大的反抗,使寫作變為一種對抗性的手段,因此,在審查制度下,出版是比寫作更艱難、具更大反抗性。

。一個人的鬥爭史
在那些歲月,不只是知識分子、作家,而平民也有抵抗的權利,拒絕遺忘,牢牢記住,便是反抗。娜傑日達是俄國詩人曼德爾施塔姆的妻子,她這類的回憶錄較罕見。在斯大林時期,她把丈夫的手稿抄寫數遍,藏進寢具,或分送給朋友。除了紙稿,記憶亦是她的一個保存手段,她在紡織廠時邊工作邊背誦詩句。在苦難時,面對自身遭遇是如此頑強和堅韌,仍然堅持記憶保存的責任,完成作為活的見證的使命。

「我有表達意願的權利,因為我一生都在看為一位逝去詩人的那份詩作和散文。我並非履行一位遺孀和女繼承人的庸俗權利,而是一位黑暗歲月的同志所擁有的權利。」

。流亡與留下來的
留下與否,離開是對或錯,納粹時期的作家亦因此而爭論。1945年的「托馬斯.曼風波」,流亡的不認為世上有「內心流亡」,質疑留下來的人其作品的反抗性;而留下的,則對在自由國家流亡的人的批評感到不滿。當時留在德國的莫羅和蒂斯等人在公開信中,為留下來的人辯護,雖然他把所有留下來的人,歸為內心流亡是有點草率,但這一席話,在2022年的當下,可能也能引起讀者的思考。

「我認為要在這裏保持人格,比在那邊向德國人民發些通告不知要困難多少,那些通告,人民中有些是根本不聽的,而我們這些知情者始終覺得比他們高出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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