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谒龙对答录：兼释孔术之用与不用

孔子纹龙

古时有名孔丘者，敏而好学，好为人师。因其言述为其弟子和后人所信奉，被尊称为孔子。

时天下大乱，分崩离析，龙蛇纷出，竞食众牲。孔子向远庖厨，有悲天悯牲之心，不忍睹此惨状。遂择拾旧时周公纹龙驯龙之术，自以为天之木铎。欲挽天下之乱，重复和谐盛世也！

志已立，孔子即潜心研习纹驯之术，日臻精进，渐有声名，并收得弟子若众。术成，便不避艰险，启程率弟子前往蛇潭龙宫，游说龙蛇。

龙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食乎？” 孔子对曰：“然！大王威猛有余，而无赏心悦目之姿，恐不利于食也。吾身怀绝世之纹驯之术，出神入化，愿为大王养性纹饰，以利于食也！”

龙曰：“愿闻其详。” 孔子曰：“丘闻之也，上古有黄龙，具中正之德，主宰中土。上应天时，下合物谐，众牲欣欣向荣，鸿雁麋鹿等珍稀不绝，天下太平。其优容足食，佳肴易得，王欲效法乎？

龙曰：“请再。”

孔子曰：“其法有三。一曰恤牲节食；二要远屠戮，变食法；三则纹饰着装。三者备，则不愁食不丰也！”

龙曰：“何谓也”

孔子对曰：“为龙者，首要以牲为本，居爱牲恤牲之心。爱牲恤牲贵在食之有节、有序、有常。节食则众牲增殖，暴食则众牲逸减；有序谓早食饱，中食好，晚食少；有常谓食量有恒，与时俱进，不扰众牲生养节律。如此，则大王性情愈良，神色怡然，体态流畅；且得万牲拥戴，岂不利哉！”

“再，要远屠戮，变食法。今大王亲事屠戮，食法野蛮，非智者德者所为。大王宜不事不睹屠宰，自可将那众牲分成三五九等，拣些手脚麻利者作屠宰分切之事；也不宜生吃。可选些知色味者，将大肉佐以味料，夹以菜疏，蒸煮烧烤，经多道工序，精工细作再食。如是，则食之味美易消，心安自得；众牲亦憎恨转移，且早不识大王所食者为何物也，岂不快哉！”

三则要纹饰着装。今大王面目狰狞、爪牙坚利，身躯蠢笨，众牲易生憎恨畏惧厌恶远避之心，恐大不利于大王食也！今吾有上好头梳胭脂剃刀，可为大王剪须修面梳妆着粉，为大王美容易容；更有大小银针，可为大王身上描些道德善文，曰为政以德，九思八戒云云；还有头冠长袍爪套，可为大王增威遮丑藏刃。如斯，则众牲畏惧存，憎恨去，厌恶消，而崇敬加。大王之牲不加少，众牲蜂拥而至，岂不美哉！

“三者备，则众牲归顺，食丰足而精美，无敌于天下。持之以恒，众牲定多乖顺懵懂，临屠而不折腾。更有那上进者，以奉献为荣，自投而来，临宰而生喜悦，如蒙恩典，不费捕捉之功。此为上等食品，乃无知羔羊，血气充沛而无怨无悔。故肉质嫩滑新鲜，最是美味。食者与被食者，能相敬相爱，则和谐盛世可期也，指日可待！”

龙昏昏然。听得孔子言毕，半晌才回过神来。晒笑道：“子鸿篇大论，闻似头头是道，实则均为笑谈！”

孔子战战兢兢问道：“为何也？”

龙慨然道：“今之天下，龙蛇众多，牲已不足食。子欲寡人节食恤牲，然其余龙蛇肯乎？然则寡人忍饥，余者饱餐，吾终至无栖身之地也。汝存心害寡人乎？”

“再者，开膛剖肚，茹毛饮血，撕咬吞食，大块朵颐，乃寡人一大快事也，本性使然。汝非同道，自不解其中之味！精细之食，细嚼慢咽，非寡人所好也！”

“三者，汝竟然还欲为寡人梳妆纹饰，好大胆子！不言颇费功夫，寡人龙体，岂能有半毫损伤？更容不得汝持利器近吾咽喉。至于头冠长袍，定然碍头碍尾，累赘不堪。吾之爪牙，为寡人捕食之利器，用进废退，岂能袖爪闲牙而懈怠乎！此亦害寡人之议！”

龙最后道：“汝速去，不要再颇烦寡人。算你聪明，瞅准寡人食后再来。寡人今日饱矣，汝亦老硬，否则拿汝当甜点。”

孔子闻言大惊，速夹尾而去。

可怜孔子数载周游列潭，推销其纹驯之术，均无果而终，其后亦郁郁而终。后天下龙蛇相搏，终至独存一龙，是谓真龙，自称始龙。孔子之纹驯之术，仍不得用，然经其弟子代代相传未至于绝。

再后，武龙时，有孔门董生再献孔子纹龙驯龙之术于武龙。时武龙正欲拒北蛇之侵扰，武龙雄才大略，卓有远识，深明孔子纹驯之术是个好东西，正堪大用。遂从善如流，独尊孔术。如是，孔术源远而得流长，历久而不衰。

然孔术之用，太平盛世犹如昙花一现，可遇而不可求。中土兴亡盛衰频迭，太半呈衰乱之状也。究其源由，实则龙性终不可驯，众牲多可以驯；龙身或可以纹，众牲多可以欺。

今之论者曰：“孔子及其徒孙与众牲，爱龙惧龙，或欲成龙，或想驯龙，或知纹龙，却不思降龙屠龙，岂不可悲！今或有借孔子而彰其术者，更不止于可悲，复可耻也！”

2009年1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