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重影
還記得那首詩嗎
十歲那年中秋在長安山上賞月
早早學會了附庸風雅地尋求
所愛之人的認可
帶著邀功心情真誠寫下:
我眼中的月 重叠如數瓣的花
事與願違 那月的重影
影入的卻是母親憤怒的面具
多年後才懂那面具後的恐懼與憂愁
怎麽可以 你眼中的月
深度近視加上散光才會看到
但孩子怎可以有不完美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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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裸眼中連月的重影都不見
分不清是燈是雲 只有光暈隱約遙遠
但感謝人類 小小的玻璃一片
就能讓模糊與清晰 魔法般千變
甚至每一環形山的凹陷 都似在指尖
從凡爾納的大炮 到海因萊茵的怒月
從長安山頭 北京的樓群間 到香港的海面
月的重影仍在眼中 也在我腦中
是神秘的誘惑 是溫柔的安慰
是可望不可及的 我眷戀著的女人
可望不可及嗎?
舉目雲遮不見月
低眉原來盈手相贈
拂了一身還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