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再來親一次要罰一百塊(下)
著者 小太陽的星與心
轉眼間,我寫部落格已經兩年了,一年在已經倒閉的探路客,一年在這裡馬特市,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兩年之間,我紀錄了很多事情,包括職場、家庭和內心,在我紀錄的當下,我選擇寫完並放手,不再讓那些煩惱的事情困擾我,當然只憑自己的意念,走過的荊棘,怎麼可能說忘就忘?但我相信,命運只負責洗牌,而出牌的永遠是自己,
兩年之後,我希望把這個有關孩子洋平的系列,送給自己和所有對孩子這種魔鬼生物困惑的人們。笑臉來,就微笑走。
有時候,這個世界很大很大
大到我們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看見彼此,
有時候,這個世界又很小很小,
小到我們在這裡相遇,
所以遇見時,請一定要感激;
相處時,請一定要珍惜;
轉身時,請一定要優雅;
揮別時,請一定要微笑;
因為一轉身,
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再相見了。
(摘錄自FB周潤發的語錄,侵刪)
送給所有支持我的文友們。
之四
國小六年級?
洋平小時候是個很難帶的孩子,白天哭整天、玩整天、鬧整天,又沒有兄弟姐妹的陪伴,身邊永遠只有我這老媽,我白天陪他玩,陪到我哈欠連連,陪到兩歲的小孩洋平一看到我打哈欠,就會說,「媽!快去沖咖啡來喝!」
明明是個小鬼頭,說話彷彿哪裡來的老成老頭一樣,逗得我啼笑皆非,那一陣子為了陪他玩,我還真的喝咖啡喝到血管流的好像變成咖啡…。
上了小學以後,原本以為可以輕鬆一點了,沒想到一上小學就被老師說,洋平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樣,這裡有毛病那裡也有問題,於是,我豈止是喝咖啡,我根本需要嗎啡了。
早上八點我要趕去學校看洋平上第一節課,看他有沒有被老師帶去特殊班級,沒事的話,我放下一顆心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上班,下班後要面對的是,洋平滿是紅字的連絡簿,上面寫滿了級任導師對他的控訴,什麼上課走動、和隔壁同學講話、沒帶橡皮擦、去上廁所以後再也沒回來……。諸如此類的老師的控訴,看的我一個頭兩個大,我被老師叫去學校是家常便飯。
有一天,老師又來了,她說洋平的日文發音不正確,必須帶去語言教室矯正,於是,我又開始明明開車開的皮皮扯,為了洋平,也要硬著頭皮上的開車路,每個禮拜去學校接洋平早退,帶他去語言教室矯正發音,幸好那語言教室老師非常和善,不管我怎麼開錯路、開到睡著、開到遲到、開到撞到她的圍牆…她始終滿臉微笑的迎接我跟洋平,於是,當我已經開車熟練到可以閉著眼睛開進語言教室停車場時,洋平發音矯正完畢,語言教室畢業了,為時一年半。
這是我去學校接洋平時發生的事⋯。
正逢下課時間,我到了教室門口,不知道怎麼了,一大堆人擠得水泄不通,我在出入口換鞋子(日本的小學,進去教室是要換室內鞋的),我半蹲著身子換鞋,迎面看到老師跟洋平出來了,我急忙揮手,(媽媽在這裡…),洋平很快看到我,小跑步往我這跑來,倒是他的二年級新老師不知怎麼少一根筋,一直問洋平,「洋平,你媽呢?」
我室內鞋穿到一半,半舉著手,「這裡呢…」
很奇怪,老師還是沒看到,還在問,「洋平,你媽呢你媽呢?」
趕忙把鞋穿好,站直身來,「老師,我在這裡!」
謝天謝地,老師終於看到我了,滿臉笑容往我這走來,劈頭就是一句,「唉呀,原來妳就是洋平的媽媽啊!我剛才以為妳是六年級來幫忙的…」
老師她說的很自然,我聽的很訝異,(我國小六年級我國小六年級我國小六年級…她現在是說我看起來像國小六年級嗎?!)
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T加牛仔褲,綁一隻馬尾,再看看自己瘦巴巴的樣子,嗯…的確六年級發育完畢的人身材說不定都比我好…,唉。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老師妳未免太傷人了吧!一年級的老師一天到晚說洋平有問題,二年級的老師一見面就說我國小六年級,我是招誰惹誰,這所小學是跟我有仇嗎?(哈哈)
之五
遮什麼遮?
在新冠還沒有發生以前,大家臉上都空氣清新,不需要口罩的年代。
有一天,我下班後去學童保育中心接洋平,我那天戴著口罩,那是有原因的。
洋平一見我劈頭就問,「媽,妳幹嘛戴口罩啊?」
我說,「鼻頭長了個超級大痘子,難看!遮一下。」
真的,那天不知怎麼回事,重返青春了,痘子又大又紅就算了,還給我長在鼻頭。
洋平很好奇,「在哪裡?我看我看!」整張臉湊到我臉上。
「你要看啊?這裡啊!」退下半截口罩給他看。
我想這麼大顆這麼嚴重這麼難看,他看了一定會說,快戴上吧!沒想到洋平看完了說,「這有什麼呢,(口罩)拿下來啦!」
「真的不嚴重?」我是很懷疑,我覺得難看死了。
洋平立答,「真的啊,沒什麼啊!快拿下來啦!」一直催促。
因為洋平這麼有信心,不嫌棄我的痘子,我就拿下口罩,讓它出來光明正大出來見人啦。
很久以前有一個男人,總是以為我是玻璃洋娃娃,一天到晚在意我的外貌,弄得我遮東遮西,而小小孩洋平的回答讓我對外表跟小瑕疵像吃了定心丸一樣,以後大家要找男朋友,記著一定要找像洋平這樣的男人,先長一顆痘子,測試一下那男人,再決定要不要交往吧!(哈哈)
之六
超人傑洛的禮物
日本很流行一種騙小孩的系統,就是每逢過年過節,父母挑選禮物,付清帳款,然後把禮物託寄給店家,到了當天,店家就會讓超人還是聖誕老公公親手把禮物交給小孩。
洋平小時候非常迷奧特曼(台灣叫鹹蛋超人),我就買了禮物,請傑羅超人送給洋平,於是留下了這樣的照片。
最近,洋平心血來潮,突然開始翻閱小時候的照片,當看到這一張時,「唉呀,好懷念啊!傑羅超人送我禮物呢!」
我不禁脱口而出,「那個我買的!」あれ、私が買ったの!
洋平猛然抬起頭來,和我目光相接,兩人互看三秒,我開始顧左右而言它,「咦?你不知道嗎?」
(你真的以為是傑羅超人買的啊?)我給他一個這樣的眼神。
洋平,「我不知道,我以為傑羅買的。」非常正經。
真的假的?你幾歲了,你還相信是傑羅買的…你要笑死我喔,當然是我買的啊!傑羅有錢嗎?傑羅買東西給你要幹嘛?
一邊捧腹大笑,一邊覺得我破壞了他的夢想,真是過意不去
同場加映:
洋平不到兩歲的時候,他的阿嬤,也就是我的母親去世了,他明明喪禮也參加了,蓋棺也看了,有一天,他突然問我說,「阿嬤呢?」
「阿嬤?哪一個阿嬤?你在說誰?日本的阿嬤嗎?」我真的不知道洋平在問誰啊。
洋平指著我媽的照片,「這個阿嬤啊!」
都已經變成一張照片了,洋平你還在問阿嬤去哪裡了?我這才發現,原來小小孩看不懂喪禮,不知道死亡的意義。
洋平一直以為,我的母親,也就是他的阿嬤在睡覺。
我費了一番唇舌,也不知他到底有沒有聽懂,只知道小時候的他,最會說的中文就是,「阿嬤!保佑大家健康平安!」
長大以後,中文亂七八糟,就上面那句講得最好。哈哈。阿嬤在天上,看洋平這句講得這麼好,一定會保佑洋平的。
(完)
同場加映:
最近、洋平に「もうお兄さんだから、おしこはトイレにするんだよ」と言ったら、洋平は「僕、お兄さんじゃない、洋平だよ」と言った。
跟3歲的洋平說、你已經是哥哥了、要尿尿要去廁所喔!結果洋平說、「我不叫哥哥、我是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