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低氣壓生活
國二學期,班級氣氛開始整個籠罩在烏煙瘴氣之中,在當時這個班級是由四大天王與兩大太妹做為主導,四大天王成天鬧事搞得人仰馬翻是事實,太妹的特殊社交儀式更不在話下,由於他們的惡行惡狀堪稱無惡不作,更別說班導師就連其他師長們都無從管教,甚至天天到各處事報到,仗事欺人、頂撞行為對他們而言都已是家常便飯,他們在班上橫行霸道高高在上的行為地位根本沒有人會反抗,因為這行為簡直自掘墳墓,如此一來在這個班上才剛進入單一學期就氣走了兩位理化老師、兩位國文老師以及五位英文老師,班級內的讀書風氣每況愈下,每逢上課時,帶頭作亂的他們總會用各種行徑耽誤課程,連我們成績本身屬於中上程度的同學,在考試的班級排行中,更是容易被拉低平均值。
這種環境下隨之盛行樹立各式各樣的小圈圈團體,校園霸凌問題也開始逐漸浮現檯面,然而我就是個無辜捲入的人選,當時候年紀正邁入青春期,只不過是生理跡象相較比其他人特別許多,因而會產生較重的味道,同年齡的男生一定會有這情形產生,多半都不以為意;但如果同樣事情發生在女生身上,事態卻有不一樣的看法,不幸地我是相較較重的一方,這不算自願發生的,每當大量流汗時,身體都會排出味道,情況其實連自己都不堪其擾,甚至因為這些原因飽受排擠與霸凌,並冠上眾多莫須有的惡言相向罪名。
「唉噁,欣螢是臭鼬(捏鼻逃跑)」、「她是從餿水桶撿來的啦(大肆宣揚)」
「衣服是不用洗喔」「(作嘔聲)」
…等四大天王們顯露出厭惡又浮誇話語煽動班級內的情緒聽起來格外刺耳,想要極力澄清反駁些什麼話語反而太妹的嗆聲帶動被更大波的幫腔聲勢給帶風向掩蓋過,「我想說..」「妳有資格說個屁哦」「看妳閉嘴比較好」連為自己做基本辯護回應發言權餘地的後路都沒有,更不用說平時與同儕之間的日常相處了,每當到了分組環節竟成了最痛恨的陰影,不是變成沒人要的落單透明邊緣人、就是去當湊人數時變相還會聽到別人幾句不悅神情又是明顯的閒語murmur 聲,某堂課的老師為了增進我們的讀書風氣,便想用分組競賽機制,藉此想要砥礪同儕間的成績成長,然而這對於本身就很處在弱勢的我,顯然絲毫不管用,即使拼了全力,就因為遇到不擅長的理科而頻頻失常時,不但沒有受到同組同學的鼓勵,還會更加瞧不起這種絲毫不起色的爛成績。「理化考40分有夠爛,這樣怎麼為我們組得名嘛!」不要說在改考卷時常被遭唾棄,交換回來的各科考卷也被塗改基本是家常便飯,因此有時會偷藏起來自行批改,反正也不會被發現;這些打擊默默忍受還可以勉強度日,可是直到有一件小事始終埋在我最陰暗深處,現在回想起既能讓我此生痛恨到飆淚,那刻起完全不想走回頭路,甚至還有萌生想要走上絕路的念頭。
當時候在國中女學生之間流行書寫交換日記,顧名思義是與好朋友、好姐妹們在小本本上寫出各種八卦、秘密的抒發窗口,有時候筆記本會太大本還會改成折成不同樣式的信紙相較好做傳閱,因為一包信紙金額算不上太貴,還可以拿來交換做收藏,原先我與同班的洨琪還算是交情不錯的朋友,我們剛進班後即一拍即合除了寫交換日記,還會每週固定分享交流一些漫畫更新,同時她也很對我遭受霸凌的行為抱不平,未料升上國二學期中段,她開始跟班級上的小太妹同進同出,有時還會看到她私下夾帶明顯是違禁品規範的東西進入校園,以往寫的交換日記也從以前滿滿一頁式交流變得興趣缺缺僅兩、三句感覺很敷衍了事交差,我與她私下詢問關心狀況卻遭受反咬開罵,「齁唷,妳那麼多管閒事幹嘛!」最終傻眼的一次是她決定上前質問我要不要跟小太妹一同納入友誼圈,否則跟我切八段做收場的離譜威脅,因為本身在班級上處於沒有什麼發語權的角色,能盡量避免不太想跟那些『特殊有權勢背景之人』打交道的我,同班唯一的友情用情緒勒索的方式要在我選邊站,就在此刻依靠瞬間全數瓦解,心靈當場受創非常嚴重打擊,到頭釐清原來她選擇相處只是要我的單純,其實目的是想把我當成利用工具,真相是多次在背後桶刀說三道四,按捺不住所有負面崩潰情緒的我在打掃時間銜接放學空檔,拔腿狂奔去辦公室找班級導師全盤脫出所有苦衷,只見換來一句輕描淡寫:「我會去做處理」即走進教室,彷彿剛才的求助宣洩全都歸零,獨自孤立無力感倍增走到教室門外之時,因為情緒一時激動全數湧上,非但最後沒有進教室,而是壓著頭奮力奔跑到相隔較遠的廁所,選擇最裡面角落關門放肆無聲潰堤,長達快半年的痛苦霸凌就在此刻負能量爆棚,整個人全身也不斷的顫抖著,壓根毫無心思理會老師正在跟同班同學在教室「開導」些什麼以及眾多旁人側目眼光。
老師「開導」完的日後數天,班級孤立霸凌事件看似有稍微緩和,一些「看似」真心同學會開始主動找我談話拉攏關係,分組也不再是永遠是孤立無援,當在內心深處被施工鑿開一個又深又大的傷疤,事後便想去填補或修復回復如初,其實是不見得會百分之百恢復原始樣貌,癒合總是需要歷經很長一段時間的沖淡與遺忘。「小螢!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參與製作布丁泡麵」「你們做就好了,我沒興趣」我趴在座位上打開筆記本書寫「屬於自己的日記」,明知道這一切非常可能都只是同學之間為了憐憫同情並在合演一齣戲做表面功夫的戲碼,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裡心靈受傷以至於防備心很重所以我都不吭聲,上課時間除了非得要回答問題才會開口,這種反常行為,誇張到老師一度以為我患上名為自閉症疾病,多次勸說我去輔導室填寫紀錄單,到後期有想方設法再度跨越,可是始終找不到讓自己融入在這個班級的方法,在班級合照能盡量躲在後方就將自己給隱藏,其餘片刻不是都坐在座位專注於聽課業抄寫筆記,不然就是趴著睡覺或是偷畫課本講義虛度光陰。
雖說在充滿低氣壓的生活裡,多虧還有一些曙光存在好讓我選擇堅強,每逢下課時光即快速飛奔往好閨蜜的班級開啟無所暢談聊天,要不就跟認識其他別班的朋友寫小本本,或是放學時特別找阿德哥哥討論沉浸在音樂世界釋放,總之能不待在曾經讓自己不愉快的班級環境,抽離世俗壓力享受如此自由自在的清晰空氣,唯有這些釋放才能成功轉移放下自己很想做傻事的負面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