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超齡成熟到真實自我
作為一個父母兩邊最大的小孩,我沒有表哥、表姊,堂哥、堂姊,出生時參考的對象最多的就是大人們,另外隨著出生之後,我的弟弟妹妹也陸續出生,親戚們對我的期待就是把這些弟弟妹妹照顧好,所以等於自己學習成長的對象本身就是大人,而同時又得從小孩的身分抽離出來,去照顧弟弟妹妹。
這就造成我很小的時候就極度的成熟,你可以說是裝熟,或是很會察言觀色,反正就是小朋友過於早熟的那一系列特質的綜合體。
所以從小,我就非常懂事,印象很深刻的是,國小一年級,導師是吳O怡老師,在小一上學期末的導師評語寫,我是個非常異於同年齡的小孩(非自誇,這可能是貶義),你甚至可以說我現在還記得小一的記憶,本身就是一件很怪的事情,而且事實上我的最早記憶可以到幼稚園中班,到現在我還能清晰地回想起來。
隨著漸漸到小學五六年級,我發現我開始和同年齡的人有溝通障礙,為了處理這個問題,我就漸漸學會把真正的自己隱藏在一個人畜無害的人設之後,一個好同學,能處理各種困難和大家不願意做的事情,小學都是班長、國中都是班長、高中也都是班長、大學也都是班長。
但其實我骨子裡就是認為其他人都很蠢,很智障,我很想好好和這些人聊這些主題,但是我知道他們沒辦法理解我在想什麼,這樣做只會搞壞關係,所以我就漸漸不讓人知道我自己的這個面向,找到和外界相處的那層皮。
國中的時候我非常熱愛看管理學的書籍,因為我覺得裡面就是在講人話,國一的時候我最愛的書是《從A 到 A+》,到了高中,我最愛看的是哲學類的書,因為我覺得裡面的人在講人話,最喜歡的是盧梭的《不平等的起源與基礎》,到這邊就可以明白我的腦子大抵上是燒壞的。
而我隱藏起來不為人知的這個面向,是直到我開始參與一些真的頭洗下去,失敗會有極大損失的一些事情開始。因為你知道在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必然就得掀開這層皮去用真正的自己去和其他人一起做事,因為團隊中每個人都有清楚的優缺點和定位,你就得在某些面向依賴某種類型的人。
然後在這種平等協作,並且雙方願意拿出真正的自己來磨合的過程中,我才知道其實我是能用真正的自己和別人好好交流,而不需要那層皮。而也就是在這樣需要做重大討論,大家都得很露骨地把很多事情談清楚,在這種艱難情況中,沒有人有本錢幼稚、耍智障,每個人都得拿出最全力以赴的自己,最成熟的自己,討論才能成功。
也因為這樣,到現在我更多的在做任何事情上面,我其實對於做的事本身沒有太大偏好,但對於一起共事的人的素質要求就很高,我希望我們能互相學習成長,我希望你能指出我的問題我要改進,我也能指出你的問題要你改進,在這樣的環境中,我覺得就沒有什麼超齡、早熟問題,而我就非常喜歡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