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四聲杜鵑
我试着为事物分类:想要触碰之物与不愿触碰的。
鳞赤目幼虫大都鲜嫩多汁,我喜欢用舌头与喉咙抚摸它们。
阳光明媚的白天,我喜欢停在窗台上,用飞羽轻轻碰一碰爱侣。
月光皎洁的夜晚,我喜欢停在沾了露水的栏杆上,摸一摸心头的往事。
初夏飞过玉米地时,我常常看到人类的孩子,我用眼睛触摸他们的笑容。
曾经我最好的朋友是噪鹃,我喜欢用耳朵触摸它的声音,在密林深处。可是有一次它一定要挤上我为爱侣挑选的窗台,为此我们生疏了。
我最喜欢的还是用骨头触碰梦境——也可能是梦境触摸我的骨头。我会停在不同的地点,倚靠不同的东西,甚至试过营巢,以收获不同的梦。
我不愿意触碰寒冷,凛冽的风会灌进气囊里。
我不愿意靠近水面触碰倒影,仿佛将爪子伸进胃里搅拌,这让我恶心。
我也不愿意触碰孩子。并非不爱它们,我无法克服生理上的反感。为孩子着想,我选择大韦莺当它们的养父母。
您是什么呢?不愿触碰之物还是想要触碰的?
我盼望您归来,弄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