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上的人
邹波老师上东亚文学课时讲过,乌托邦是不存在的,但也许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异托绑。
去年冬天我问王子豪,是不是人年纪越大,越喜欢远离人群/城市中心,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说法——彼时我刚满二十二岁,一纸毕业证书让人不得不感叹mla的歌词:我原是世间其中的粒子,如何冲击我都可以。此地远离城市的地方,只有无尽荒芜。如果说很多地方的城市规划就是做好表面功夫,实际是一坨屎。那么偏远地方的县城或乡村就是连装都懒得装了——明面上的世袭制,吃人不吐骨头。心灵脆弱的人还是去阿那亚和乌镇感受刻意营造的中式乡愁就行了。
前几天参与了seedao的一个线上会议,印象很深的是有人提出了”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在现实世界延续自我基因还是创造一个线上的电子替身,获得某种意义上的永生“这一问题,我带着耳机哑然失笑,不难猜出发问者的性别为男。不过这不在我今天想要探讨的范畴中。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才是我想要讨论的。
自嘲为”做题家“的老钟人好像总是活在一种意淫式的颅内高潮中,自由意志本不存在,但听见如此二极管的、ego大到令人不适的声音,还是令我直呼救命。诚然,在大陆”每个年龄都是关键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高考多一分,压死十万人“等社达社会运行规则对年轻人的培养方式,我其实是很难相信这样如瘟疫般蔓延的人吃人的社会中能孕育出什么真善美的品质的。又有人发言大谈社区文化互相吹捧,并不比体制内运营无人问津只为交差而互相捧臭脚的媒体宣传人员高贵,甚至这些人是知道自己产出的东西是大便,偶尔还会自嘲互相调侃,似乎比只会自我陶醉的男人们多了一分自知。作为一个敬畏文字的人,面对如此高谈阔论,我仿佛被噤声,只觉反胃,想要把晚餐摄入的食物一股脑吐出去。想起乔纳森卡勒对文学的定义:文学就是在某个特定的时期被人们称作文学的东西。
我对历史知道得不多,生命中的前二十多年仿佛活在人造温室,真空中的生物,一呼吸就感到恶心。我知道这是一个苦难深重的民族,甚至可以说是有血泪史。然而,公众舆论的制造者奉行的仍是封建时期的愚民手段。玩转移花接木,政治问题娱乐化已成为不争的事实。手握一丁点权力便挥刀向更弱者,”人道主义“在此地近乎绝迹。坐井观天的上位者依仗时代红利沉溺于成功学的自我叙事中,当权者所谓的奋斗史说是”吸血鬼日记“似乎更为贴切。
有句是这样说,世界是如此的小,我们注定无处可逃。被偷走的那三年仿佛是社会泛焦虑化的催化剂。简中各类平台上的超过三行字的发言都让我头痛。群情激愤,一点不安定因素便可引爆多数不思考者的从众猎奇与隐匿大众中行不轨之事的“政治正确”的安全作恶快感。
突然想去绍兴看看,”从来如此,便对么?“
好像只有明天才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今天你还在德哈令的铁轨上吗?
之前与朋友讲到,成长的感觉就是——能接受以前接受不了的事情。能接受自己和他人的阴暗面,让自己成为自己,他人成为他人。简而言之,成长就是越来越宽容了。后真相时代的当下,人人都在兜售一种连自己也不确定的生活方式。审美霸凌成为新时代时尚,文艺成了一种挂件。或者说这一切都不重要,即使是活在黑夜带来的安全感中,我也明白一个亘古不变的事——太阳照常升起。
收藏夹里有一条语音,王子豪说,都会过去的。
他后来告诉我,他自己也还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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