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我彻夜难眠

本来身处异地他乡，过年的气氛就淡。今年春节又逢周三，要不是学区放假一天，孩子砸在了手里，我真的没有想到要制造一些过年的气氛。戴了红绳、穿了红袜，该工作的还是要工作，该补习的还是去了补习。

本以为是一个平静祥和的大年初一，不料夜未央，客机被撞，就在15分钟车程之外，那条熟悉的波多马克河上。

每次坠机，都是一场人间悲剧。这一回，听到这个消息，心头格外一颤：它离得我们这么近。

很快，某个群里传出客机载有花滑运动员的消息。女儿喜欢滑冰，曾经动过练习花滑的念头，虽然被我愕然制止，但每年都会报名到郡里的花滑馆参加营地活动。我们所在学区的小学、高中，也出了美国花滑的领军人物。心里更加惊慌：希望传言不实。

今天，本来回暖的温度，入夜后又跌落零下，机上乘客生还的希望愈见渺茫。我捧着手机，久久不能入睡，祈祷奇迹发生。

奇迹终究没有发生，一条条噩耗逐渐传出，遇难者真的离我们很近，不真实地体会到了遇难家属的那种慌张与不安。临近过年这几周，是在陪着孩子参加竞赛、排练、演出中度过的。今天初一，还送孩子去了补习。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家庭，似乎都有可能乘坐那架航班。怀着这样的心情，刷着一个个生机勃勃的孩子在冰上起舞的视频，如刺在心，泪很快模糊了双眼。

又是一个本命年，随着年龄的增长，更体会身为人父的心情。细读空难的报道，刷逝者花滑视频，竟“老泪纵横”，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这样无法理解的灾难，第一次降临在我们身边，遇难者中，有女儿小学的同学，有滑冰营里的同伴，有同门的师兄，有好友的好友……太真实，又太不真实了。

初二，家长们依旧站在孩子们训练的场边，唏嘘不已。师傅捧着过去的影集，指着一张充满稚气的面孔，不停念叨：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好友的好友，是一位逝者的闺蜜，听到消息后，给逝者打了一夜电话，劝也劝不住，执拗的希望能听到对方接起电话。家长们忘记相互作揖拜年，目光中却都似乎含着茫然，含着泪。

这个蛇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