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筆耕｜#聲音的故事• 散篇• 你們是當我乞丐啊？

三則關於聲音的（真實）軼事。

■ 你們是當我乞丐啊？

研究所時期，商學院的我跑去理學院，修一門叫做「高等機率論」的課。教授下課前，會在黑板（或書本）指定幾道題目，當作課堂作業。

是日，大家都按時繳交，寫滿答案的紙張堆在講台上。數分鐘後教授進來，豈知他瞄了一眼，竟勃然大怒，砰的一聲往桌上用力一拍。

「你們是當我乞丐啊？」

只見他把這疊紙拿起，逐一數落，每唱名完一人就甩出一張。原來是同學們太隨性，紙張大小不一倒是其次，那五顏六色的廣告傳單⋯⋯氣憤在所難免 ⇩。

接下來的十分鐘彷彿十年，班上鴉雀無聲，安靜地連一根針⋯⋯噢不，是真的聽到每一張紙被甩出去的聲音，伴隨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那些紙好似慢動作定格，緩緩飄落的作業像撕裂，撕心裂肺。

甚是煎熬，我的紙在倒數幾張，是用印表機印壞的 A4 紙背面空白頁寫的；總算輪到我接受判決，咦！教授竟然非常滿意，他說這樣非常環保，而且還把每道題目重新抄寫一次，相當用心。

這次震撼教育，對我帶來一定程度的影響，日後凡繳交書面資料，估且不論內容，至少「排版和格式」要拿出誠意，因為當年的吼叫聲，依然言猶在耳，三日不絕。

「你們是當我乞丐啊？」
「你們是當我乞丐啊？」
「你們是當我乞丐啊？」

■ 我最喜歡白噪音了！

第一次與 白噪音 相遇，是在幼年，當時在家裡，是聽得見屋外蟬鳴聲的。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那清澈又規律的音響，讓我的心平靜下來，有了陪伴，伴我入眠。

＊

年歲稍長，在小學的時候，已經開始 懂得雨天。會利用暴雨傾盆，遠邊是嘩啦嘩啦交雜著雷鳴，近處是豆大的雨滴從屋簷抖落，滴答滴答，洗滌萬千思緒，理出一條名曰專心致志的主線，繫念在閱讀（課外書籍）上。

風聲、雨聲、讀書聲。

＊

中學時光，上課鈴響，老師抵達教室門口的那一段空檔，班上通常是人聲鼎沸，特別喜歡這樣鬧哄哄的背景音，使我專注，K 起書來特別帶勁，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竊喜。

假日也樂於和死黨們相約，一起去麥當勞 K 書。有些人說那兒太吵，我倒是把這片嘈雜視為水，如魚得水⋯⋯。

＊

步入社會，對白噪音——根據《最高學習法》提及，亦可稱作雜訊——的執念不減反增。

下載各式各樣的 番茄工作法 App，不是為了精確計算那二十五分鐘（次要目的），而是想多方嘗試不同的背景音，最後總算被我找到「專注番茄」（非業配）。從此迷上裡頭「篝火」那啪滋啪滋的清脆作響，想像自己獨坐幽篁里、深林人不知，不彈琴，不長嘯，有那黑暗中一絲光明的相看與附和，莫大的滿足。

＊

行文此時，正開著網飛的 家有壁爐 4K 經典版 ⇩，暖暖的，我最喜歡白噪音了。

■ Siri 小姐的欺善怕惡

車鑰匙的電量一直亮紅燈，不是一天兩的事，死撐著不拿去換。

這天，怎麼按都喚不醒我的 Gogoro（非業配）⋯⋯。最後突然想到，我還有手機 app 啊！它被判定不常用而被卸載，立刻重新安裝。

找到設定選單，加入相關指令 ⇩，趕快向 Siri 小姐求助。

「不好意思可，以再說一次嗎？」
「不好意思可，以再說一次嗎？」

我心急如焚，Siri 小姐（的聲音）卻很淡定。馬路邊很吵，在她耳邊輕聲細語，沒用，她欺善怕惡，我只好放聲大喊：

「解鎖我的 Gogoro ！」
「開 Gogoro 車廂！」

啟動燈亮，結束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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