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米糕禦寒冬

聖心參加婚禮，知道新人準備的謝客小禮物是兩支咖啡小湯匙，

還會有裝在小謝籃的新娘米糕。

新娘米糕含意：甜味祝福女兒結婚後，夫妻能夠甜甜蜜蜜，

米糕是由糯米製成是希望夫妻能夠像糯米一樣如膠似漆。

不是每位參加喜宴的客人都有，通常只分送給親戚，

新娘子是她的外甥女，她又掛名媒人婆，新娘米糕絕不能推辭不拿。

她煩惱不知如何處理甜米糕，問有沒有人想幫忙吃一點？

我們靜默無聲，眼睛飄別處。

阿金突然說：上個月二十年一次建醮酬神，

她家裡敬拜答謝天公跟菩薩的紅棗，帶殻龍眼，桔餅沒人動，

不然，聖心妳把甜米糕拿來，我用這些材料煮成米糕粥，妳們每個人都要幫忙吃。

農曆臘八，午休時刻，我們吃到從保溫提鍋舀出，冒著熱氣的米糕粥。

米糕粥裡除了有紅棗、龍眼乾、切碎的桔餅還有枸杞跟葡萄乾，吃在嘴裡，好甜哟。

這碗甜米糕粥讓我想起小時候，節氣立冬後，東北季風吹得呼呼響的夜晚，

媽媽就會用黑糯米加桂圓炊甜米糕，米酒雖然揮發掉了，

仍殘留微微苦味，我跟弟弟都不愛吃。

為了讓我們吃下那碗甜米糕達到所謂養身補氣效果，

媽媽會說：吃了就不怕冷，明天上學就不用在藍夾克裡穿厚毛衣，不會被笑胖嘟嘟。

比起被同學笑，米糕有酒味，又苦苦的，我也是不要吃。

媽媽惱了，不高興地說：那裡苦？等妳長大就知道做人才是苦。

爸爸說：不吃就算了，甜酒米糕甜甜苦苦的味道像是人生的滋味，只有大人才懂得。

對嘛，小孩愛吃甜，不吃苦。我推開那碗甜酒米糕。

縱使那鍋甜米糕我們不捧場，只有爸媽吃，

媽媽仍然堅持她的過冬儀式，每年冬天都會炊幾次甜酒米糕，

在冷冷的冬天夜晚，吃一口甜蜜彷彿就能抵擋寒冷低溫，順利度過冬天，迎來春暖花開。

甜米糕禦寒冬

2025.03.25 刊載於人間福報家庭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