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瓶文化二十週年生日快樂|線。作書袋只送不賣!
有時候我會笑說,我是偽寶瓶駐高雄的外派員工。(當然是自以為的那種)那日我的偽同事hsin傳訊問我去年寄到公司給她的那口罩夾哪做的?我就是個充滿古靈精怪想法的人,後來覺得我這動不動變出小東西、小商品的習慣,像極了扮演我大玩偶的我爸。我的生活還真是充滿樂子,老是強迫我的朋友們收下我在生活裡變出的玩意兒,像爸爸為了吸引我注意動不動變出東西給我玩一樣!
hsin說寶瓶要二十歲了,想要做點贈品!我說:「做贈品問我就對了!」我倒沒有想過後來「是我接下來做」,倒是講到「做商品」我那跳躍躁動的性格像壞掉的鍵盤一直回傳訊給hsin,這時候我都會覺得自己超級過動的!
細算。2021這一年,我竟然做了三個單位的週年贈品。前有「有河書店」一週年的布書袋,再往前還有伊甸基金會25週年鳳山早療的朋友也要我做些胸章搭配著手作活動,但活動因為疫情取消了。(如果還有機會選擇職業,我想我也滿適合產品開發的!)
本來只是跟hsin聊著贈品找什麼廠商做,沒想竟然聊著聊著就讓我報起布袋子的價格和製作時間!「時間我要回家問我媽!」反正還不能決定的時候,一切推給「不知道有沒有空且要耐著性子詢問細節,還要畢恭畢敬像哄著孩子一樣哄著的母親大人」就對了。(有時我被當媽寶了!我可是彩衣娛親在哄著媽媽耶!哪個媽寶像我這樣!)
「不下班」這件事,我又像極了母親。工作一來,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工作那麼多!!」工作狂是沒有在哀嚎工作多的。馬力開到最大,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就對了!母親常在我身後揮鞭,彷彿我才是她的員工,而不是她接下了我安排的工作!
一切都未定案,但我先聯絡了台北永樂市場的布行老闆,自從去年在這家布行找到我理想中拿來做書袋的布後,就成了忠實的顧客,無奈布行因為這兩年疫情的關係,很多布不再追加生產了,原來期待的那支布,在我聯絡前一秒,竟然被另一個客人清空載走了!
母親是個她老闆不放人的員工,這年頭做裁縫的、功夫夠的,就剩電視劇裡那些外鄉女了;真要做我的布包,還得她手邊工作空下來時,才會追著我問:「你還有什麼工要做的!我現在沒工作了!」有時候想跟她說:「妳出去走走啊!」但礙於疫情還是希望她不要亂跑才好,可宅在家怕她突然閒下來變頓,又得開出訂單讓她幫我做滿一堆存貨!
跟母親說布行那支布沒了,也還沒談妥寶瓶的合作,但她見我不夠積極,又馬力十足地操起她的鞭子在我身後說:「有生意就接啊!」我真心覺得我那像是金頂電池兔跳跳跳的躁症全然遺傳了母親的活力,注定我就是不會有下班的一日!
等到我在高雄的布莊找到一支可用的布後,我就軟爛躺在家裡客廳的椅子上玩著手遊。但天曉得,我還有另一批手工的活還沒做。人真不能全天把引擎踩到足,還是得要發懶一下。喔不,我沒有發懶太久,如果確定接下來做,那個,布標,才是,我,最大的挑戰!
我回到住處開始重製等待曝光的絹版,好在確定合作的那一刻可以直接站上生產線!
確定要合作後,我跟hsin說:「時間其實有點趕!」但說「很趕」也沒有。就是我與母親兩個工作狂會瘋狂的逼迫對方「你的進度呢!」眼中會像電影特效產生電流在空氣中打起架來,只要誰沒有踩上誰的節奏,就會形成一道道閃電,不知道會先打中誰!(我的快手應該就是從小就這樣被母親練起來的!)
母親親手幫我完成那一個一個布袋子外,她更是我商品生意上身兼數職的員工,而我接下案子、訂布料付錢外,其他的事我都懶得(也沒空)留意。母親傳LINE跟我說:「你那個魔鬼沾沒有了!」(布袋子的開口)早幾年前我可能會直接回她:「妳幹嘛不早講!」那幾日實在太忙了,沒有空也沒有力氣鬥嘴,默默的上網訂了,讓廠商用最快的方式發貨給我!
做袋子的布得要先下水縮過、晾乾後,才能進入裁剪的部分,因為是新找來的布,布幅寬度不一樣,在確定製作的數量之前,先訂入的那批布不夠,來來回回訂了幾次,也重複著下水縮布、晾乾的動作。
母親跟我一樣,喜歡一股作氣,不喜歡東做一點、西做一點。她便把我的工作先擱著,去做她斜槓老年的成衣,但她依然揮著鞭一直問我:「你的布標印好了沒!」「魔鬼沾什麼時候來?」「到底要做幾個?」⋯⋯我做設計稿也最討厭案主有一搭沒一搭的給檔案、文案,沒有給齊就是不做!我懂母親的要求,便對她說:「妳先去忙妳的東西,我弄好了,我再跟妳一起一次做好!」
做布袋的所有細節對母親和我真的就像吃飯一樣,沒有什麼特別需要花太多時間再專研的。最難的還是那個絹印布標的部分。hsin傳給我的LOGO圖檔讓我皺了一下眉,線條細到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印得美?
接案是我人生中的意外,做商品也是,玩絹印更是!但在路上遇到的困難都像是打遊戲的關卡常常都會激起我的挑戰鬥志!
布標的絹印成功失敗率比應該是一比一,常常小黑字印得好,上頭的藍字又印壞,或是小黑字直接印壞了就丟掉了。我可以一坐幾小時就為了把那些布標印到「我滿意的狀態」。母親日日跟我催促「布標呢?」兩個工作狂都忙到希望對方對上自己的節奏時,火氣都不小。
印完布標我空出了一些時間,站到裁縫桌前熨燙母親再沒法空出時間的布袋,又一個一個向母親挑剔「這裡不行」「那裡不可以」,通通都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問題,對裁縫不在行的人是完全看不出來的細節。母親疲累、我也是,關於我對某些細節的挑剔,母親常露出不耐的不解;近幾年我也確實感覺自己實在太過龜毛了,以致於越來越獨走,不好對別人有太多的要求,對自己也經常性要提醒「不要那麼龜毛」!
最後在期限內將書袋寄給寶瓶,還是緊張地等著收到成品的回覆。
母親不懂,不就是一個客人,你幹嘛緊張兮兮?我說:「妳不懂啦!這些東西是要送出版界的人的。」做設計我還不太管別人怎麼看,但布袋子不行,那更像是我的孩子,有母親一生的精華,和我對手工藝的執著,及對寶瓶的愛!(哈哈)我的孩子要上得了檯面、見得了世面!
亞君大大寫信來說:「滿意極了!」
母親是一個對自己從事裁縫感到不光彩的人。那些交往每一個人手中的布袋子,都有我對母親這項養活我們一家三口的才華最深的敬意!一如我對寶瓶在華文出版的努力的敬意一樣!認真努力在自己專業上的人都值得被尊敬!
謝謝寶瓶,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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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製作過程
P.S:
這款布書袋除了我自己的外,不再做了喔!不要來找我做這個XDDDDD
最後同場加映,玩絹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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