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教科書沒教的事】歷史的循環：戰火中的烏克蘭（上）｜東斯拉夫人｜基輔羅斯｜哥薩克酋長國｜俄國殖民時期｜一次大戰｜烏克蘭人民共和國

提到烏克蘭這個國家

大家都會聯想到

《凜冬烈火：烏克蘭自由之戰》

但經歷完這場革命的烏克蘭人

卻並未等到和平的時刻

反而迎來內戰的到來

2022年的今日

烏克蘭甚至面臨亡國的危機

與俄羅斯處於戰爭的邊緣

究竟，有什麼原因

造成現今烏克蘭與俄羅斯的局面

而烏克蘭與俄羅斯背後

又經歷過什麼歷史呢？

大家好，我是Movistory

這個頻道主要會通過電影解說

和大家探討下電影背後帶出的議題與啟示

同時，我亦會不時個別討論一些歷史議題

和大家分享多點過往發生過的事

如何影響我們現在身處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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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我會和大家講下

烏克蘭民族的起源，到一次大戰的歷史

烏克蘭

介乎俄羅斯與西方之間

南接整個黑海地區

作為歐洲第二大領土的國家

人口將近四千萬人

加上國內資源豐富

被視為歐洲地區的「糧倉」

但由於烏克蘭的領土超過95%都是平原

易攻難守的地理環境

令烏克蘭難逃戰爭的洗劫

而烏克蘭亦因為局勢動盪的緣由

成為歐洲中發展較為緩慢的國家

而提到烏克蘭的由來

在六世紀時期

隨著斯拉夫人移居歐洲不同的地方

斯拉夫語言亦發展成三種不同的分支

（分別是西斯拉夫語、東斯拉夫語，以及南斯拉夫語）

其中的東斯拉夫語

就包括現今的烏克蘭語、俄羅斯語與白羅斯語

在七世紀末期（882年）

東斯拉夫人的各部落

建立「基輔羅斯」公國

在十一世紀時期

基輔羅斯的版圖橫跨整個東歐

統一大部份東斯拉夫族群

並引入東正教為國教

但在1240年

由於內部分裂、經濟停滯

以及蒙古帝國的入侵

基輔羅斯宣告滅亡

基輔羅斯的西部地區

亦即現今的烏克蘭西部

由加利西亞

沃里尼亞王國繼承 (Kingdom of Galicia–Volhynia)

臣服於蒙古四大汗國之一的金帳汗國

在此段時期

東斯拉夫人逐漸分裂成不同的民族

各自走向不一樣的道路

形成後來的烏克蘭、白羅斯與俄羅斯

在十四世紀時期

立陶宛大公國與波蘭王國崛起

經過連場戰爭後

加利西亞－沃里尼亞地區被兩國瓜分

波蘭天主教的勢力

亦開始影響烏克蘭人

同時，俄羅斯人在原先基輔羅斯的東北部

建立莫斯科公國

成為強大的東斯拉夫人國家

（在1547年，伊凡四世建立俄羅斯沙皇國）

並開始拉攏同信東正教的烏克蘭人

在1569年

波蘭與立陶宛共組「波蘭立陶宛聯邦」

藉此抗衡沙俄的威脅

所有烏克蘭人都要接受「波蘭化」

多數的烏克蘭精英因為自身文化發展停滯不前

轉而信波蘭天主教

烏克蘭逐漸喪失本地精英

但少數的烏克蘭人

仍致力建立東正教學校與印刷媒體

保存烏克蘭的文化

亦因為波蘭化的關係

大批烏克蘭農民

遷移到邊界生活（聶伯河一帶：烏克蘭主要流域）

這些人被稱為哥薩克人

在1648年

哥薩克起義爆發（赫梅利尼茨基起義）

由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 (Bohdan Khmelnytsky)

亦即是後來的烏克蘭國父

帶領哥薩克士兵與農民對抗波蘭

當時烏克蘭哥薩克所控制的地區

被稱為「東烏克蘭」

而波蘭控制的加利西亞－沃里尼亞地區

就稱為「西烏克蘭」

在1649年

烏克蘭哥薩克成立「哥薩克酋長國」

這次亦是烏克蘭首次

建立屬於自己民族的國度

不過，經過長年的戰爭

博格丹決定尋求同為東正教的俄國的協助

在1654年，哥薩克與俄國簽訂《佩列亞斯拉夫條約》

承認沙俄在烏克蘭的主導地位

波立聯邦亦隨即與俄國爆發戰爭（1654-1667）

在1657年，博格丹逝世

烏克蘭捲入內亂的漩渦

被稱為「毁滅時期」（1657-1687）(The Ruin)

當時的哥薩克領袖

伊凡．維霍夫斯基 (Ivan Vyhovsky) 

打算靠近波蘭制衡俄國

與波蘭簽署《哈蒂亞希條約》 (The Treaty of Hadiach)

加入波蘭立陶宛聯邦

俄國隨即入侵烏克蘭

再次與波蘭開戰

在1667年

俄國與波蘭簽訂《安德魯索沃條約》(Treaty of Andrusovo)

將烏克蘭分成左岸與右岸

左岸歸酋長國，右岸歸波蘭

在1700年

俄國與瑞典爆發「#」(1700-1721)

烏克蘭在戰爭中援助俄國

遭受到嚴重損失

烏克蘭轉而與瑞典合作

換取支持烏克蘭獨立的條件

但戰爭以俄國勝利告終

烏克蘭獨立的構想亦隨之幻滅

自此，俄國大大收緊對烏克蘭的管治

迫使烏克蘭精英與俄國合作

並大肆剝奪烏克蘭的經濟資源

在1762年

俄國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 (Catherine II) 掌權

不久，俄國直接取消烏克蘭的自治權

取締所有烏克蘭政府機關

實施俄國化與中央集權政策

強調烏克蘭「小俄羅斯人」的身份 (Little Russian)

在1795年

在俄國、普魯士、與奧地利三國瓜分下

波蘭立陶宛聯邦滅亡

烏克蘭右岸地區併入俄帝國

奧地利則吞併剩餘地區

自此，烏克蘭被俄國與奧地利兩國分別管治

有着截然不同的發展

在1830年

因應波蘭的「十一月起義」

俄國為了有系統地將西部地區合併（包括烏克蘭）

於是全面推動俄國化政策

成立俄語大學培育親俄的份子

在1834年

俄國就成立

弗拉基米爾帝國大學 (Imperial University of St. Vladimir)

亦即是後來的基輔大學

但面對俄國化政策

仍有少數烏克蘭人

繼續保存烏克蘭的文化

基輔作為文化思潮的集中地

就孕育不少烏克蘭精英

其中烏克蘭詩人

塔拉斯．謝甫琴科 (Taras Shevchenko)

就奠定現代烏克蘭文學與語言的基礎

（現今國立基輔大學的全稱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

在1845年

烏克蘭人成立首個現代烏克蘭的政治組織

聖徒西里爾和美多迪烏斯兄弟會

(The Brotherhood of Sts Cyril and Methodius)

宣揚烏克蘭民族的復興

在1847年

組織很快就被取締

相關成員被流放或囚禁

但烏克蘭的知識份子並未放棄

從1855年起

先後在各地秘密成立組織「赫羅馬達」(Hromada)

並在1861年出版

首本烏克蘭的雜誌「奧斯諾瓦」(Osnova)

介紹烏克蘭人的生活與習俗

俄國深恐烏克蘭民族主義思潮的影響

在1863年

禁止所有烏克蘭的學術與教學出版物

（沙皇亞歷山大二世）

在1876年

當局又頌布《埃姆斯政令》(Ems Ukaz)

禁止所有烏克蘭語的出版物

相反，在西烏克蘭

奧地利並未禁止烏克蘭出版物的流通

烏克蘭人擁有自己的學社、學校、媒體

甚至是政黨與議會代表

享有更大的政治自由度

不少利沃夫大學的學生 (University of Lviv)

就致力於推廣民族意識的活動

於是，東烏克蘭人與西烏克蘭人取得聯繫

透過報章真理報 (Pravda)

促進烏克蘭語的學術研究和出版

而隨著烏克蘭民族主義思潮興起

烏克蘭的政黨勢力亦開始形成

在1890年

在西烏克蘭

由政治理論家

米哈伊洛．德拉戈馬諾夫 (Mykhailo Drahomanov)

就組成「烏克蘭激進黨」(Ukrainian Radical Party)

在1900年

東烏克蘭的學生

亦組成「烏克蘭革命黨」(The Revolutionary Ukrainian Party)

在各個城市成立分支（包括西烏克蘭）

在烏克蘭形成一股力量

直到1905年

俄國爆發大規模革命

國內潛藏已久的民族問題

令俄國對烏克蘭作出讓步

廢除對烏克蘭出版物的禁制

烏克蘭的報章與雜誌陸續復興

不同的文化機構亦相繼成立

其中著名的烏克蘭作家

就有伊萬．弗蘭科 (Ivan Franko)

以及列霞．烏克蘭卡 (Lesya Ukrainka)

很快地，時間來到1914年

一次大戰爆發

以英、法、俄為首的協約國

與德、奧為首的同盟國開戰

不但烏克蘭成為東線主戰場

烏克蘭人需要在兩大陣營中自相殘害

在戰爭初期

俄國突破奧軍防線攻佔西烏克蘭

（1914年8月23日）

（加利西亞戰役）

重新統一「自古以來俄國不可分割的領土」

俄國希望透過戰爭扼殺烏克蘭的民族運動

烏克蘭的民族運動領袖

米哈伊爾．格魯舍夫斯基 (Mykhailo Hrushevsky)

就被當局拘捕與流放 (1916年)

與此同時

在1915年

西烏克蘭的政治家

成立「烏克蘭總委員會」(General Ukrainian Council)

要求奧地利戰勝後

容許東烏克蘭獨立

西烏克蘭就保持自治

但事與願違

奧地利對波蘭人作出承諾

容許他們在西烏克蘭擁有更大的權力

這一件事

亦為後來西烏克蘭的衝突埋下伏線

在1917年

俄國爆發「二月革命」

沙俄帝國宣告滅亡

由臨時政府取代

在3月17日

烏克蘭人成立中央議會 (Central Rada)

烏克蘭社會主義黨亦隨後加入

流亡歸來的米哈伊爾．格魯舍夫斯基

被選為中央議會的主席

在4月19日

基輔全國代表大會召開

近九百名各階層的代表出席

後來，將近有三十萬名烏克蘭士兵

宣誓效忠中央議會

礙於戰爭局勢

俄國被迫承認中央議會

在同年10月

（俄國）新政府無力解決國內危機

布爾什維克派發起革命

建立蘇維埃政權的同時

亦揭開俄國內戰的序幕

蘇俄政府不希望見到烏克蘭的獨立

但因為蘇維埃無法同時敵對臨時政府與中央議會

於是聯同中央議會

驅趕臨時政府的勢力

在11月22日

中央議會宣佈建立烏克蘭共和國

不久，由於蘇維埃不滿制憲會議選舉的結果（11月29日）

由烏克蘭紅軍總司令

弗拉基米爾．安東諾夫．奧夫謝延科 (Vladimir Antonov-Ovseenko)

率領一萬二千名紅軍向烏克蘭進發

烏克蘭軍事部長西蒙．彼得留拉 (Symon Petliura)

就指揮一萬五千人的「自由哥薩克」部隊防守

在1918年1月25日

「烏克蘭人民共和國」正式成立

但隨著戰事的發展

紅軍的人數遞增至四萬人

不少烏克蘭士兵都回歸農村保持中立

又或者受蘇維埃思想影響加入紅軍

烏克蘭當局曾向協約國求助（英、法）

但都被拒絕

正當烏克蘭危在旦夕之際

德國向烏克蘭伸出援手

承諾會向烏克蘭提供軍事援助

以換取烏克蘭的糧食

在2月18日

德奧聯軍向俄國發起「拳擊行動」

攻佔包括烏克蘭在內的東歐地區

迫使蘇俄簽訂《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條約》

但在4月

德國卻將烏克蘭人民共和國解散

並扶植「烏克蘭國」

為戰爭中的德國提供糧食

直到1918年11月

德國宣佈無條件投降

一次大戰正式結束

烏克蘭人武力推翻「烏克蘭國」

重建「烏克蘭人民共和國」

不過，內部仍然就選擇議會民主

定還是蘇維埃的道路

出現很大的分歧

同時，位於奧地利的烏克蘭人（加利西亞地區）

宣布建立「西烏克蘭人民共和國」

並在其後與「烏克蘭人民共和國」合併

此時，不同陣營的勢力

都對烏克蘭各有盤算

為爭奪烏克蘭而爆發衝突

在1919年

紅軍再次入侵烏克蘭

烏克蘭軍節節敗退

紅軍接連攻佔哈爾科夫與基輔

再次成立烏克蘭蘇維埃政府

不久，在協約國的支持下

俄國白軍對紅軍發起攻勢

攻佔整個烏克蘭

迫使蘇維埃解散當地的政府

另一邊廂，成功復國的波蘭人

指出東加利西亞（西烏克蘭）有大量波蘭人聚居

聲稱擁有東加利西亞的主權

新組成的「烏克蘭加利西亞軍」(Ukrainian Galician Army)

與波蘭爆發戰爭

史稱「波烏戰爭」

有別於東烏克蘭的形勢（烏克蘭人民共和國）

雖然西烏克蘭同樣陷入苦戰（西烏克蘭人民共和國）

但西烏克蘭跟隨奧地利的管治模式

建立完善的行政與軍事架構

即使人口只有350萬人

但面對人口數倍於己的波蘭

仍然不落下風

可惜的是

協約國從不承認烏克蘭的民族地位

只認同「一個俄國」的原則

加上法國需要波蘭在戰後壓制德國

傾向支持波蘭

導致烏克蘭陷入孤立無援的處境

最終，西烏克蘭軍敗退

撤入東烏克蘭地區

西東烏克蘭的勢力合一

亦未為戰局帶來轉變

因為在缺乏軍事物資的同時

兩地政府在意識形態上存在差異

烏克蘭軍既要面對紅軍

亦要對抗協約國支援下的俄國白軍

在傷亡慘重之下

西烏克蘭政府選擇流亡到維也納

將旗下的軍隊交由俄國白軍

前提下，是不會利用這支軍隊攻擊烏克蘭人

而東烏克蘭就尋求波蘭的支援

在1920年4月

兩國簽訂《華沙條約》

烏克蘭承認波蘭在東加利西亞（西烏克蘭）的主權

換取波蘭援助烏克蘭

在5月，波烏聯軍奪回基輔

但紅軍仍然佔據廣大的農村

並在6月發起大規模反攻

迫使波軍撤出烏克蘭

只剩下烏軍繼續抵抗

在重新佔領烏克蘭後

蘇俄明白到難以抑制烏克蘭的民族主義

決定在管治手段上混入大量烏克蘭的「色彩」

在1919年12月

蘇俄第三次成立烏克蘭蘇維埃政權

烏克蘭的政府與機構

能夠繼續使用烏克蘭語

容許烏克蘭人發展文化事業

加上紅軍大力鎮壓農村的反抗勢力

在軟硬兼施下

烏克蘭完全融入蘇聯

成為其中一個加盟共和國

這不但標誌着烏克蘭共產主義的管治

同時亦宣告烏克蘭民族運動的失敗

從烏克蘭民族的起源

到一次大戰這一段歷史

我們都看到烏克蘭

往往難以擺脫大國的控制

民族獨立的勢頭備受壓制

烏克蘭的歷史

長期處於國家不存在的狀態 (Statelessness)

一次世界大戰

成為東歐民族獨立建國的契機

不論是人口有三千萬的波蘭

定還是合共只有五百多萬人波羅的海三國

都能夠在戰後爭取獨立

偏偏有三千萬人的烏克蘭

一直不被西方各國承認

歸根究底

其實都是烏克蘭人的民族意識仍然薄弱

以致於在國際舞台上不被重視

即使烏克蘭的民族主義者

一直努力傳播烏克蘭的文化

卻無法連結廣大的農民

加上受過教育的精英都傾向俄國

以致於烏克蘭人的民族認同感低下

但無可否認的是

一次大戰的出現

對烏克蘭造成沉重打擊時

亦加強烏克蘭人的身份認同

在戰爭期間

不少人共同為烏克蘭的獨立而奮鬥

只可惜烏克蘭民族意識的傳播

未能追上戰爭與國際形勢的變化

最終令烏克蘭再次依附大國生存

曾經有人說

歷史是不斷循環的演變

烏克蘭這一個國家

又能否避過歷史的循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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