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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轻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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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荷花·狐狸·毛泽东·不可思议

津轻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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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模仿弗吉尼亚·伍尔夫(Virginia Woolf)的意识流。越来越发现把自己交托给意识流,跟随意识流的引领,可以发现太多有趣的思想风景和路径,那些风景是用功用力进行理性思维时难以发现甚至是难以察觉其存在的。
上午,阳光灿烂,寒冷刺骨,狐狸在雪地上徜徉找不到吃的(photo credit:津轻海峡)

2025年1月21日,强降温。很冷。果然天气预报又说准了。

阳光灿烂,气温很低。

上午,检查放在车库里的睡莲和荷花缸。伸手,用手指触摸试探。确信表面是一层薄冰。

返回屋里再去洗衣房,找出一件不要穿的旧衣服拿回来,堵住车库门下面的小缝隙。天冷,小缝隙也可以透进刺骨的寒风。不知如此堵塞能解决多少保温问题。

车库两面墙直接冲外,另一面墙与洗衣房紧贴。没有暖气输入,只有靠房间的一面墙是暖的,能多少辐射一点热量过来。肯定过来的热量在不断损失,冷热互动达成眼下这种花缸结薄冰的低温平衡。

睡莲不怕冻。荷花怕。去年荷花在车库里安然越冬。今年不知能否安然。希望不至于冻死。但也做好了它们给冻死的精神准备。开春时,从淤泥下面掏出来看看就可以知道死活。

假如冻死了,明年还有莲子可以种。种得好,养得好,当年就可以开花,就像前年一样。

前天新下的雪不厚,下雪的时候也不怎么冷。雪落了地就半融化了。下雪两天之后又降温。

昨天下午也是晴天,但半融化的雪已给冻硬了。今天早上气温比昨天下午又低得多。

窗外的地面大部给积雪覆盖。

两只小狐狸从书房窗外雪地上走过。天冷,它们的狐步也比往常来得快。还没来得及用手机拍照,它们就走远了。

两只狐狸个头都不大,但还是有大小的差别。稍大的那只身上皮毛显得更厚一些(但远非厚实,丰厚,浓厚),小的那只皮毛明显单薄,显得更缩头缩脑,可怜兮兮。

它们显然是来自一个狐狸家庭。它们的父母如今不知在何方。两个小家伙相依为命,一起出行,在这冰天雪地里徜徉,一会儿相互紧密追随,一会儿又好似分道扬镳,但最终又汇聚在一起。

这种时候,这种天气,它们在这附近来回巡游寻找,能找到什么吃的?找不到,它们凭借自身的热量能否抵御严寒最终安然越冬?

严冬中的生与死。

每年不知有多少动物死于寒冬。

人也是动物。即使在这个时代对很多人来说,能否安然越冬也还是重大的考验。死于冻馁交加则是贫穷贫苦至顶点的象征。

1930年代在中国共产党的内斗中失败被毛泽东排挤出局的中共元老张国焘,晚年为了保命流亡到加拿大。毛显然对侥幸逃出其魔掌的张一直耿耿于怀,念念不忘,难解心头之恨。古汉语当中的“恨”常常是遗憾、不甘心之意(如,“恨铁不成钢”,“新松恨不高千尺”)。毛对张的恨显然就是这种恨。

在张去世之后,毛的宣传机构编造谣言说,张晚年穷困潦倒,不得不住在加拿大老人院里,在一次寒潮降临时被冻死在那里。

这种谣言宣传在中国流通广泛,至今依然有很多(多到数以亿计的)中国人相信,因为觉得它顺理成章——加拿大确实是一个冬季漫长、多雪寒冷的国家,张国焘这种落魄老人入住的老人院很难免经费有限,电费有限,发生停电事故,或管理不当,于是张国焘冻死在那里也不奇怪。

太多的人没能看透毛及其宣传班子下的一盘大棋,这就是,宣扬凡是跟毛做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一定会死得很惨。这种宣扬至今也有很多中国人信,尤其是中国的老人。因为他们经历过毛泽东时代,毛一次次肆意随意虐待人民、虐待政敌、虐待老同事而安然无恙的事情他们见过的太多。

与此同时,中国没有多少人知道,1960年,在张国焘依然健在并完全逃离毛泽东的魔爪之后,毛泽东在北京会见他的老朋友、美国左翼作家和记者埃德加·斯诺(Edgar Snow)时还特意提起张国焘,说张虽然犯了错误,但还是要承认他对中共的中国革命做出的贡献,他还是可以回中国安度晚年。

毛泽东说这番话可谓面对全世界借助外国人的影响力对张进行的一次挖空心思的侮辱。他的话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你张国焘完蛋了,彻底完蛋了,你这个不可救药的倒霉蛋,被我完全彻底击败了,哈哈哈~

毛的这番宣传骚操作又是内外有别,对外说承认张国焘对中共的贡献,但对内绝对不说这样的话,也避免提及张国焘(除了需要张当做受批判的靶子、证明毛泽东的伟大的时候),以免造成“群众思想混乱”。

斯诺的书在西方出版,已经在西方的张及其亲朋好友肯定能看到。当时斯诺是唯一获得中共当局特许在中国大江南北旅行几个月并且可以跟闭关锁国的中共领导人进行采访交谈的西方人。斯诺的书出版在西方会得到广泛的报道、引述,评论,可以确保张感受到打击。

张国焘当然不傻,不会真以为毛泽东是个宽容大度的人于是重返毛泽东的魔爪,因为他深知毛泽东有多么心狠手辣。

在毛泽东发表上述看似宽宏大量得很的言辞之后没几年,毛泽东的副手和一度的接班人、中国当时的国家主席刘少奇被毛泽东迫害致死,死无葬身之地。在刘被整的要死要活的时候,毛没有半句刘虽然犯了大错、但还是要承认刘对中国革命所做的贡献之类的说辞,因为他不需要。

实际上,中共的党史也承认,在大难临头之前,刘已经几乎就是对毛跪地求饶,说愿意辞去一切官职,回老家当个普通农民种地去。但对刘的这一卑微到地面的要求,毛泽东没有恩准。中共党史不便或不想说的是,毛之所以没有恩准,显然是因为不想放过整死拿捏在他手中的刘的机会,不想放过由此而来的随意拿捏人生死的权力快感。

让擅长发挥想象力并以虚构为能事、为骄傲的小说家也不敢想象、更不敢编造(害怕编造出来没有人肯相信)的是,刘少奇的妻子和儿子在大难不死之后,在毛泽东死去多年之后,仍是表示他们怀念伟人毛主席(毛泽东一度担任中共主席和国家主席)。刘少奇的一个儿子甚至公开说,他爹爹刘少奇被弄死也不是完全冤枉,而是他确实是有他的错误。

现实可以击碎小说家的想象力,至少是可以使想象力显示出贫弱和无能。好不可思议。

在这个世界上,现实常常可以比最离奇的想象更离奇。

不知刘少奇假如地下有知听到儿子的这番宏论会咬牙切齿怒目圆睁还是会嫣然一笑说一声好。

从先前刘少奇的各种表现来看,他很可能是发出会心的、欣然的、赞许的微笑。刘的儿子之所以会有这种惊人的表现,无疑也是因有其父必有其子。无耻不可遗传,但养成无耻的大环境和小环境足以造成类似于遗传的效果。

意识流无拘无束,尽情奔流。猛然间再看到那对小狐狸从窗外雪地快步走过。

召唤太太,要她赶紧来看。她这一次看到了。看着它们消失在远方的树丛后,她说:好可怜,真想买一些鸡腿来给它们吃。

这边说,幸亏它们缺乏食物,限制了它们的头数增长;否则,狐狸要多得成灾,跟澳大利亚一样。

她反驳道:这里不是没有多到泛滥成灾吗。

先前看YouTube上的澳大利亚红狐狸问题的视频。那么漂亮的红狐狸在那里泛滥成灾,就跟家兔、驴、骆驼、山羊在那里泛滥成灾一样,让澳大利亚人头痛不已。(为什么澳大利亚没有成为一个裘皮出口大国?)

好东西多了会成灾,也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山羊怎么会太多?驴怎么会太多?骆驼怎么会太多?不可思议。

中国人爱吃的草鱼、鲢鱼也在美国许多水域泛滥成灾。也有惊人的YouTube视频显示。

当初引入是为了清除河流湖泊中的水草和藻类,却没想到它们繁殖惊人,在美国的水域没有能抑制它们巨量繁殖的天敌,美国人又不爱吃它们(因为嫌它们刺多),最终它们多到铺天盖地,完全碾压当地原生鱼类,使它们失去生存空间,给当地水体生态造成了严重破坏乃至毁灭。

多年来美国一直是用电网阻隔草鱼进入美国和加拿大之间的五大湖。但谁都不敢说这阻隔永远不会被冲破。只要有一条即将产卵的鱼游过去,一切就前功尽弃,五大湖也会成为草鱼鲢鱼的排他性乐园。

一直在幻想美国或澳大利亚是否可以给中国人颁发特殊入境签证。五千人或一万中国人随便到美国、澳大利亚野物泛滥成灾的地方去打野猪、野兔、野山羊、野驴、野骆驼、草鱼,既可以解决生态破坏问题,也能充分获得和利用高蛋白食品(绝对有机)。

如此这般的国际交流、劳动人口交流可以发展经济(肉类加工、出口和销售产业可以增添很多就业职位,地方政府也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税收,不用再无止境地年年贴钱雇人去打野物还要费心处理它们的死骸)。那将是真正的双赢合作,有利于国际关系,也有利于整个地球生态。

这篇文写着写着又看到了那对小狐狸。它们一天不知道要在这里转悠觅食多少次。但愿它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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