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歌

Angela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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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還是有哭有笑,有大聲放歌的日子。

常覺得自己過了50,似乎就變成一個沒太多感情或知覺的人,不再大哭,不再大笑,幾乎也不再聽歌、唱歌。

從父母過世到處理喪事結束,不知是為他們的解脫或離去,不悲傷或太悲傷以至於無淚,似乎自己在年輕時就流光眼淚,抑或已經忘記如何流淚。

我更少開懷地笑。看遍世態炎涼,很難再找到可以開心展顏的事。世事變幻莫測,最後都化為一縷輕煙,何不淡然以對。

但,年輕時還是有哭有笑,有大聲放歌的日子。

我的學生時代,欣逢民歌大鳴大放,我買了吉他學了吉他,以為就可以瀟灑地彈唱。下課之後,最開心的事是與同學們在教室裡,抱著吉他,大聲地唱遍歌單上的民歌。那時沒有卡拉OK,沒有伴唱機,但青春無敵,歡唱無價,快樂無窮盡。

我雖有個破鑼嗓子,在讀書或任教期間都曾藏在人群之中,濫芋充數地成為合唱團的一員,我喜歡人聲與和聲之美。合唱團啟發我對各國音樂的喜愛,我們唱流行歌曲,也唱古典樂章,唱國語、台語、英語,甚至於日語、韓語、義大利語、法語或拉丁文。

1987年解嚴之後,1990年,台灣的歌曲審查制度終結。當年被視為親日、親共、隱晦負面或意有所指的禁歌已逐漸鬆綁或被暗地裡傳唱,而台語歌曲也在解嚴之後開始流行。那段期間我不在台灣,有些膾炙人口的台語歌曲,竟是在合唱團學會的。


我的「童年」,與你在「鄉間小路」旁的稀泥裏「捉泥鰍」已不復記憶;當我們再次相逢,我說:「讓我們看雲去」。於是,在「風中的早晨」的「木棉道」上,我們一起高唱著「我的歌」,一起追憶「光陰的故事」。

難忘在「鹿港小鎮」「一條日光大道」的「橄欖樹」下,你我共譜了「戀曲1980」。我「讀你」臉上濃濃的愛意,於是拿朵「小茉莉」說:「給你呆呆」,問你:「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你誤認我是阿美,還問我:「阿美!阿美!」妳幾時辦嫁妝?!我非常生氣,你說你是「忙與盲」,才會「忘了我是誰」,而你只想「看我聽我」,只想在「日落的深處等我」。

「如果」當年不是那樣的無知,也許我早就遠渡重洋成為「浮雲遊子」。後來我「飄洋過海來看你」,「在銀色的月光下」的公館看了「散場電影」。次日,「春雷輕響的早晨」,我「走在雨中」的台大校園,「撒落一路杜鵑花」,句句「長空下的獨白」都成為「無言歌」。

就在「下雨天的周末」「就在今夜」,我決定離你而去,我的「答案」昭然若揭。想起這段「小雨中的回憶」,慶幸自己做了正確的「抉擇」,且讓這「微風往事」成為「被遺忘的時光」。


很難在我的時代的台灣,找到一首特定且代表台灣或台灣人的歌,因此,我把會唱的一部分的民歌,稀里呼嚕地寫成了一篇民歌組曲,讓我們一起唱起來!

當年流行這些民歌時,總覺得每首歌每句詞都寫到我心坎裡,隨便挑幾首出來唱,都會喚起好多的回憶。

回台後,有次邀幾位小我十幾歲的研究生到家裡包水餃。吃完飯後不知要做甚麼,於是放了民歌CD,想說大家可以一起歡唱。我的研究生笑了,他們說「秋蟬」是國小音樂課教的,而且有些民歌的歌詞真的很low。之後,想想這些歌詞,的確沒比流行歌曲高明到哪去。

我驚覺能夠傳承的經典真的不多,在國外聽到街頭藝人演唱(奏)茉莉花或月亮代表我的心,都會非常感動,但,它們是只有台灣人才會唱的歌,它們是能代表台灣的歌嗎?!

美好的音樂無國度,是否有哪些歌能代表特定的國家?我覺得國家沒有,民族也許會有。對了,有些歌或許可以代表特定的人,就如我,我也有我的歌。

陽光照耀我眼睛,你卻照耀我心靈,愛情的故事太多,只有我的最真......是的,它就是「我的歌」。


這篇文章原本是為了參加 @蔚藍天空 的徵求歌單而寫,寫了標題及第一段後就無以為繼,決定停筆。這次,偷懶拿來延伸成為七日書的第五日:在你的故鄉,有什麼民謠、歌曲,是該處的人才會唱的?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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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a ChenAn old fashioned lady with no b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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