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年華] 瑪法達的天空：非因過失

原名：緋樓日記-瑪法達的天空 19990813

有些疼痛。剛剛下班，就出了個小車禍。在接近小窩的十字路口，被台轎車從車後邊給頂撞上，碰痛，痛的左半邊著了地的屁股，以及我愛車的左半邊。

受了些驚嚇。有那麼一瞬間以為，我完了，又要人車大翻修？昔日車禍的情景浮上腦海，然後就空白一片，只剩疼痛。

根據以往出事經驗，雖然疼痛，還是掙扎著將愛車努力挪往路旁，自己也往路邊挪步，免得哪個冒失的駕駛一個不注意跑來再補一腳。

「還好嗎？有沒有怎麼樣？」擔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路旁的阿嬤，車內的年輕夫婦，全都跑來檢視。

「唉唷！七月哩！騎車也要小心點⋯⋯」阿嬤跟另一個歐巴桑嘴裡叨絮著，一邊看著我跟那對年輕夫婦。

「妳還好嗎？」年輕夫婦看著頭低不抬的我，用著相當擔心的口吻探問。

我呢？腦中的空白依舊，身體的疼痛刺激著神經⋯⋯然後就醒了，身體開始發抖。

「唉唷！驚到啦！」「更應該去看看。擦傷喔，那邊街上有間診所不錯啦，要帶去打個針⋯⋯」。年輕夫婦裡頭的太太輕輕地擁抱著我，「真的呢，嚇到了。」

原來，我還是膽小的，怕死。

膽小的蟹子，就會縮到殼子裡頭，悶著，安靜無聲。面對關心的人群，只有更沈寂以對。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年輕夫妻就開個車帶著我沿路找診所，原先阿嬤介紹的那間診所六點到七點間休息，然後碰巧的，每一家醫院診所都是這個時段休息。

從建成路一路直開往東區，全部休息。最後年輕太太說還是回到阿嬤介紹的那家診所吧，反正這一來一回到那剛好也七點了。

最後，掛了號，敷好傷口，打完破傷風，年輕夫婦留了他們的聯絡方式，還跟著我回到小窩前，更送了我一頓熱騰騰的晚餐。一對好人。

這次車禍的檢討，大致上可以歸咎成：笨蛋的我一看到還是綠燈的路口，不顧一切加足油門就要橫過；開車的楊大哥則是剛好在開車人視野的死角，沒看到我正要往前，就想要往前右轉。結果就是一場小車禍。

這次還有可愛的阿嬤一邊關心著，尤其知道我隻身出門在外地，更是左一句小心右一句要好好照顧自己的，有嘉義山上老媽的濃郁氣氛。

謝謝。

該說說一天的工作的。

連續幾天的綿綿陰雨終於在今天停擺，辦公室裡頭也開始有不一樣的感受。

蔡老闆在交代完文件後突然提到，茹前輩要回來接手我的工作，呃？很好啊！這樣我也不需要延遲離職時間，就為了交接。

回到座位上，跟琴姐提了這事，琴姐突然嘆了口氣：「妳知道啦？」嗯？知道了啊，有什麼嗎？琴姐最後搖搖頭，「還有很多內幕妳不知道啦，不知道也好。」

⋯⋯

突然間，有什麼事情讓我覺得不對勁了起來？

什麼事情不對勁呢？茹前輩的離職、試用三個月、蔡老闆的皺眉、美惠前輩及小芬談論起茹前輩時候的不高興⋯⋯

又跟小芬提了茹前輩要回公司的消息，「說是不習慣眼鏡行的工作，還想回來哩。」話尾方歇，小芬居然也學琴姐搖起頭來。

「⋯⋯」小芬無言。

突然間，有一些概念形成在腦海，然後心裡頭原本自責的自信重新站起。我，就算離職也非因過失，在一種無形的比較中，那是我好過了很多，笑容也因此更加綻放。

中午的午覺，舒服。

桌前的非洲菫，已經綻放了三朵，紅紫的五瓣花瓣，鵝黃的花心一點，在我的夢裡頭輕輕柔柔擺盪綠葉擁抱我，恰似你的溫柔與熾熱。

明天要同公司出遊到日月潭，看看自己一身的傷，微跛的腳，挑了挑眉毛，不能下水，大概只好做陽光森林浴了。

腦海裡頭每每浮現你的身影與笑臉，醺然如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