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門口放屁

戒煙後，每每逢人抽煙，飄來煙味困擾，我心中就感到羞赧惶愧。畢竟我也曾經是那樣傷害過別人的傢伙。

但隨著歲月過往，戒煙都快20年了，惶愧褪去，對於飄來的煙味越來越不耐煩。畢竟我天生氣喘，這幾年身體又越來越差，聞到煙味令我相當不適。

回台灣之後，困擾我的除了對門製毒的鄰居工作時塑料味滿天，就是隔壁鄰居總習慣站在門口抽煙。他抽煙的時候，風會把有形的煙霧和無形的煙味送到我家，不管冬天還是夏天，只有緊閉玻璃門才能避開菸害。

當然，什麼菸害防制法都是沒有用的。這位鄰居大德抽煙，他的兒子也抽煙，他的女婿也抽煙，他們站在門口聊天的時候，要不是空氣流通，相信真的會伸手不見五指。

奈何⋯⋯我總是忍不住抱怨，一邊抱怨一邊把玻璃門關上。

「夏天的電費你幫我出好嗎？每次你抽煙，我就非得開冷氣。」心裡很想這樣跟他講，但我很懦夫，把話吞在肚子裡。

終於，他聽到我的抗議了。

週末，父母有時候會來小住。

母親因為疾病失去了嗅覺，聞不到煙味。看著我把玻璃門關上，皺起眉頭一臉問號。

「就有些混蛋會在門口抽煙啊！」我忍不住心中的憤恨，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隔天早上我娘親起床澆花，我在後頭做早飯。她進來對我說：

「你昨天罵人抽煙可能太大聲了，人家有聽到，今天跟我抗議。」

啊？！抗議？他是要抗議什麼東西？我又沒有指名道姓，他不要在門口抽煙不就好了嗎？

「唉呀，遠親不如近鄰啊，以和為貴嘛⋯⋯還是不要得罪人家比較好。我今天有跟他講都是誤會了，以後你很想罵他的話，你就說有人放屁就好了。」我娘親充滿智慧地這樣想。

這畢竟是件小事，我也不想跟娘親爭論，就應允依她。

今天娘親打電話來，問我寒流之下一切可好？告訴我雖然天氣很冷，但是還是要保持室內通風。我嘆一口氣答以沒有辦法，她聞言驚訝，忙問何故。

「唉，沒有辦法，門口有人放屁。」我無奈地這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