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地圖的讀讀想想:一張沒有烏托邦的地圖根本不值得一顧
(此篇murmur取自南天書局參訪和閱讀《地圖的台灣史特展 — 地圖很有事》專書書寫而成)
在安德森《想像的共同體》中,地圖是一個建構國家的要素,藉由地圖畫出界線,分塊出領土,人們用地圖,來想像這個地方是我的,我們一起是這裡的人民,構築出故事。
如果用「想像的共同體」這個概念來看地圖,地圖確實也是想像的。在參訪的時候南天書局的魏老闆說,地圖呈現的是一種觀點,過去統治者利用地圖的位置擺設、佈局來想像和認定他們所看見或聽聞的土地:台灣。
地圖可以同時有微觀和鉅觀的向度。鉅觀指的是,國家透過教育,讓我們在學校裡學習地圖,正如同修這堂課,老師帶我們去南天書局認識地圖,這個動作本身塑造台灣人的國家意識和國土意識;而微觀則是,在歷代,清朝、日本政府向放大鏡一樣研究台灣,這個時候台灣成為文本,被殖民政府規劃、思考該如何發展。
在這一場參訪中,我看著魏老闆一張張ppt裡的地圖,一直想到緬甸街,明年的Mingalar par緬甸街的計畫裡,我們終於有了經費可以做地圖。魏老闆說,地圖呈現的是繪製者如何想像地方,我在想,那麼接觸緬甸街以來,我的緬甸街想像是什麼?從燦爛時光開始走,好像是萬利導覽的路線,好像是萬利的包子家旁邊我會停的停車格,好像是市場裡複雜的味道,和走到底會看見的曾經在此田野挫敗的佛堂,好像是每次去華新街,我心念的香蕉蛋糕。
地圖可以很哲學性的思考。王爾德說:「一張沒有烏托邦的世界地圖根本不值得一顧,因為它遺漏了一個人性必然登臨的國度。」歷史裡的地圖繪製是統治者由上而下的思考,近幾年社區營造發展,許多地方開始做屬於自己的地圖。《地圖的台灣史特展 — 地圖很有事》專書裡說,從過去到當代,地圖繪製的由上而下發展,主題由軍事轉向小的區域地方及對社會議題的關心,地圖是人類對於真實或理想世界的具體展現。
地圖,包含了人們的想像、喜愛、恐懼、偏見等多樣的情緒。地圖在現在,可以是生活方式和文化、人的影子。
地圖有邊界,邊界反應族群互動往來的頻繁。界線的存在,反映的是邊區社會的動態發展。在畫下邊界的墨線之前,地圖調查來自地頭蛇,需要想,當地人怎麼稱?像是西方人在描繪中國一帶的地圖時,參考許多中國的在地資訊,像是西方地圖上面的「小琉球」,話語就是來自在當地活躍的漁民和海商。
地圖在當代,可以是自我重新定義與認同的開始,這群人從居住在這裡以來,童年在哪裡玩、最害怕哪個角落、最喜歡去哪裡?朋友會揪在哪裡?地圖製作在當代成為展現自我認同與議題關懷的重要方式,對在地人來說,「一個新舊並陳、多元特色的社區也正展開出來,也更凝聚加強了社區內部間的關係與感情。」
當地圖開始可以多元,「一個多元併陳的世界觀也正在形成發展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