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約炮的宿命

“這年代還有人會寂寞？”華仔一臉詫異。

“交友app隨手一按，就能找人來陪你了。”

他自豪的展示手機裏各款不同的法寶——約炮程序。

現代人果真是手機的奴隸，就連需要親密接觸，也必須靠手機來滿足需求；手機儼然是排遣寂寞的最佳工具。

“約炮這游戲，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玩。”迪克心中有個檻，無法隨性跟人發生關係。

華仔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

“這有什麽難的。完全無須投入感情，各取所需。直接，爽快！”迪克巴不得事情真的能像華仔説的那樣灑脫利落。

迪克很清楚自己是個多情種。對於NSA（no string attach）這玩意，聽起來容易，但要辦到可不如想象中的簡單。況且，他内心對約炮充滿著道德價值觀上的自我審判，譴責自己不忠的行爲，對不起人在老家的傑。

***

“明天一早我們起床后再做。”傑拒絕迪克的求愛時，都會用這話作爲推辭。

對於性，傑完全不熱衷。

每次迪克總要死纏爛打，求了好幾個晚上，才獲得傑的配合。

即便傑答應了，也會要求趕緊結束。傑完全不享受性這回事，做愛成了日常公事，單一呆板。

兩人的性關係，從17年前認識以來，始終如一。雖然做愛次數少，品質差，但是除了性，傑在其他方面都算是個稱職的男友。

傑是迪克的初戀，在他到新加坡之前，傑是他唯一的性伴侶。

8年前，迪克獨自來到新加坡，直到三年前他還期待有這麽一天，傑會到新加坡跟他一起打拼，共同生活，携手變老。

可是，左等右盼，即便傑的母親去世后，他始終沒有南下的意願。那時，迪克才明白，任憑兩人爲了此事爭吵了多少回，他是等不到那麽的一天。

迪克將心中的怨懟，轉換成報復行動。他挂上電話，就在路邊下載約炮軟體。

約不成，不回家！

***

“面對別人興奮與狂熱的反應，爲何原先的慾念會驟然消失？”

這是否是自己從來就被有這般需要過？傑在床上一直是非常被動。

迪克曾一度認爲，一定是自己不夠性感。

回想上一次約炮，卻無法讓自己的玉棒子硬起來，錯過跟小鮮肉發生關係的機會。

之後，迪克再也聯係不了這小鮮肉。

“這肉都到嘴邊了，怎麽會就這樣讓它掉了？”若説迪克内心不難過，那是騙人的。

可是，他就是無法對著不認識的人硬起來。倘若對方表現得極爲飢渴，迪克就越無法專注。

之前迪克遇到一個色心大起的人，粗暴得讓迪克晃神，焦慮中陷入自己的思緒。

結果，性愛中最糟糕的事，還是上演了。

對方雙手壓在迪克胸膛，下體貼著迪克的褲襠，不斷上下來回磨蹭。

迪克突然感到不妙。

可是對方始終沒察覺到迪克的屌，還沒來得及完全硬挺，一下就成了泄氣的皺皮球。

但最尷尬的是對方完全不在乎，只顧著用手釋放出原始的欲念，直到咳出一切的怨氣。

雖然這事發生快要一個多月了，但迪克總是一再反芻，嘗試能找到出錯的原因。

“這些人就是這樣，只顧自己爽，完全不願意幫一把。”華仔最討厭遇到那些這不行做，那不願吸的零號。可是，話鋒一轉，華仔卻表示他的狀態好得很，任何時刻都雄赳赳。

迪克真不曉得是否該嫉妒華仔，但是看到他那囂張的嘴臉，真讓人感到厭煩。他那爆棚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但迪克最受不了華仔的是，他總是能將所有的話題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這樣的人，能夠自處嗎？要是沒人跟他聊天，他一定會瘋掉。

“可能是自己缺乏性經驗吧。”雜亂思緒中，迪克有時會這麽認爲。

年輕的胴體，細滑的肌膚，肉感十足的翹臀。小鮮肉的身影，在迪克的腦海，揮之不去。

變軟后，迪克無法正視對方的雙眼。擔心看到對方臉上不經意流露的嫌棄與抱怨，這窘境絕對是會造成二度傷害。精神上的折磨，永遠比肉體上還來的更痛苦。

泄氣之苦，他終於淺嘗其苦。

“這就是勃起障礙嗎？”迪克不禁懷疑自問。

要如何終結這沮喪的悲劇？

“是不是因爲自己缺乏性經驗吧。”如果是的話，多練習或許會有幫助，迪克有時會心想，

對於真正的解答，他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這就是我約炮的宿命。

這樣的想法，至少不會對自己有太多沒必要的批判。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