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我的家庭故事 Day 2：那張族譜

記不清是國中還是高中，父親拿出一張族譜，上面名列了樹狀圖，我沒細看但記下了這些資訊：祖家來自河南南陽，族譜第一個記錄在元代；女眷不入，除非孤老。那時心底突然冒酸，女眷不入除非孤老？意思是說族譜基本看不見女性後代名字？我不想再細就。

那張族譜的出現，是父親和失聯多時的宗族聯繫上。原來親爺爺有兄弟在彰化，我該稱之為伯公，伯公的孩子我稱之為伯父，他是文字輩，而父親是武字輩，同為葉氏二十七代。從那時候起，父親會跟著去苗栗葉姓宗親祖廟祭祀。

也是那個時候，母親帶回小黑豬仔養，說是要參加殺大豬比賽，我幫忙照顧，發現原來印象中和髒連結在一起的豬，其實很愛乾淨，也喜歡玩水，我會幫牠把地上的豬糞和身上的泥巴沖洗乾淨，牠會很開心的拱我手。我養不肥牠，因為希望牠不要被殺，可是後來還是看到母親帶了幾塊肉回來，害我打死不吃。

父親走了之後，每年宗親成員間輪流的祭祀活動就由大哥和二哥出席，基本我不清楚細節。幾次忍不住好奇，查了客家族群資料，原來客家人祖述中原，發生過七次大遷徙（這幾年看到的資料說是五次），台灣的客家人多半在清朝時期遷徙過來，也就是所謂唐山過台灣。

父親是客家人，母親是閩南人，所以從小我的語言就是在客、閩之間轉換，二爺爺帶我時學會聽粵語，上小學開始說國語。因為被奶奶帶著一段時間，我的客語算是天生養成，只是太常轉換語系，有時候被要求講，會一時說不出口，若在客語環境中就會被激發，例如在苗栗或新竹搭公車，基本司機和乘客都說客語，我就說得出口。

長輩很清楚語言轉換產生的流失，所以每次五姑姑從花蓮打電話過來，都要求我用客語和她交談，總是耳提面命：要說客（家）話，不要忘本。可惜我的環境很缺客語，閩南語現在所謂台語更加流利，而且腔調變色龍，會看交談的對方用什麼腔調自然轉換。

今天查了才知道，葉姓宗親會的葉氏都是春秋時期沈諸梁的後代，沈諸梁因治水開田平亂有功，封邑在葉（今河南葉縣）故稱葉公，也是後世「葉公好龍」之說來源的主角。作為談資，聊表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