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os日常隨筆｜Earth Tone

我還記得摯友J某次充滿感慨的發文裡提到，為著身邊的朋友一直陪伴在他身邊而向上帝感恩，在他難過或需要朋友的時候，這些人總是沒有離開並靜靜地聆聽他的心聲。

某次與他隨意閒聊到這篇文章時，不知怎地，話題忽然轉向彼此對人與人之間關係的看法，友人說他周圍的人要嘛是穩定交往、不嘛就是穩定單身。

他話說到「單身」兩字時突然打住，帶著哭笑不得又有些歉意的表情看著我說：「哈哈抱歉啦，我不是故意的，但你跟他最近如何呀？狀態好一點了嗎？」朋友J提到另一個朋友J，一個讓人無法忘記他模樣、眼神、聲音與味道，還有表情的朋友。

時過境遷才發覺，兩位友人J竟如此相像：與自己的個性、想法契合不過，日常生活的相處裡，這兩人都給我一種「家」的感覺。

同樣的相處自在、同樣的舒服自然，甚至一樣都有獨特、類比於「家」的情懷，卻在那至關要命，促使人每天夜裡魂牽夢縈的關鍵：究竟是相同信仰而產生共鳴的家，抑或是與這名「友人」本身的關係變成家人般穩固的情感聯繫，甚至與他共同組成家庭？

這兩份得來不易的情誼，其中一條本應是「支線劇情」的走向，硬生生被我「搬正」變成了「主線劇情」。急躁於進入友達以上的階段，不願停留在此時此刻而把眼光擺得過分遙遠，相遇未見三百天卻已經想著我愛你三千。

容易和人較真，過於認真看待生活周遭每一件小事情，火爆又急切地欲掌握所有進度，在團體中總是跳不出領導者的思維模式。非得要到達危急時刻，那麼潛藏已久的深刻冷靜，能夠洞察每個關鍵因素並做出能夠效率解決危機的判斷。

像是火焰般狂妄的鮮紅，不斷燃燒著熱忱與積極，勤奮地奔跑著，想追趕時鐘上的指針。冷靜溫柔的湛藍時常夾雜著抑鬱，承受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還有最為原初不過，來自自我賦予與原生家庭的不可抗因素。

他向外尋求，渴望著如家庭般穩定、不可動搖的關係——儘管他不曾感受過。

他對家庭是印象是灰黑色的，不夠純粹卻也不夠陰暗，並未過於飽和的色彩貌似充滿變化可能性，卻在黑與白兩範疇之間打轉。他給我的感覺是大地色的，另一個J曾笑著說：你就是喜歡這類型的低飽和度女孩呀。

相當貼切，當我想起他時，首先濃厚感覺到的，是一種寬容、擁抱與接納所有不同，只要我能夠確定自己在他眼裡是獨特的。大地代表著乘載，也有著固執，更多的是柔和。

他有著黑曜石般的深沉，也有雜揉許多特點的卡其色，最多的永遠是那低飽和但還有些許溫度的米白。他是大地般，溫柔又有點固執，還有不少怪僻的女孩。

湛藍男孩也許最真實的顏色比他想像得更加深沉，他最後並沒有與米白女孩走在一起，興許是差異遠比預想得更加遙遠，男孩用著火熱，太陽般橘紅的一面鼓勵著憂鬱藏青，總有機會在某時某地，燈光美氣氛佳的環境就能夠促成心動的片刻。

似乎是他們原先說好的每周四晚上，某一天恰好就是五月二十日，誰也料想不到就此被疫情攪擾，在這千載難逢的某天竟成為白搭。

憶起女孩的那份過於溫柔的猶疑，卻在無意間一次又一次疊加著不解與困惑，終於在他對男孩說的那句關係的、文字的、深刻的「無感」才打醒男孩的南柯一夢。

拒絕只有在520才說出我愛你，一是厭惡大多數人所認同的種種，二是絕不輕易講出「愛」這太重的字，只有主詞是那位至高存有才能夠承擔得起。深知在關係中惟有更加溫柔的接受對方的全貌，只有更加謙虛地學習著如何愛人又愛神，使得愛得以成全一切。

在520與521的交界開始著筆這篇短文，下筆至此，早已看不見明日的亮光，僅有著無盡的漫漫長夜等待著這顆叮叮噹噹、不停發出雜音攪擾本是平靜安穩的生活，還有那誠摯不過的真心一次又一次被踩在他人腳底下，這脆弱不輕易讓人覺察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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