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青年,得到與失去
東京奧運張家朗奪男子花劍個人冠軍,是主權移交後香港贏到的第一面金牌。大批的市民集聚在觀塘APM商場,屏幕上奏放著國歌頒獎,市民高呼「We are Hong Kong」,聽不到國歌聲,只有鏗鏘的呼喊在人群中傳遞。好事者配上《願榮光歸香港》的音樂,張家朗與香港榮耀相得益彰。全城轟動,很多人說,香港人很久沒這樣笑過了。
文革新香港,這樣的笑是哭笑,是苦笑。
誰能想象,因為欠缺贊助亦未獲授權,香港羽毛球運動員伍家朗被建制派跳樑小丑批鬥「穿著沒有區旗標識的代表中國香港出戰」,「如果不想代表中國香港請選擇退賽」,語出香港民建聯成員、教聯會副主席亦同時為老師身份的穆家駿,言論之荒誕,教人目瞪口呆。
國安時代,建制起底舉報變成正常,政權一邊極盡法律打壓社運、傳媒、教育等進步領域,一邊默許甚至鼓勵保守勢力鬥爭、清洗,改造原本的公民社會。張家朗在比賽中顯示的心理質素,正是香港人的寫照:「要堅持,唔好咁容易放棄。」
次日,首宗國安法案唐英傑被控煽動他人分裂國家罪、恐怖活動罪兩罪罪成,只因24歲的被告青年電單車上插了一隻旗寫著「光復香港,時代革命」,而刑期,最高可至判囚終身。
留下的等待被批鬥,離開的很難再回到故土。三個青年,兩個家朗,一個被告,都孕育在怪誕離奇的新香港社會裡。這個都市贏得了一面金牌,卻同時在默默失去最珍貴的財產:熱愛這片土地的香港人,以及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我們只能祝彼此在亂流下平安,雖然這份祝福都可能被下架。願某日真有榮光,香港的感動,是屬於香港人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