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難得的體驗 | 生產攝影

溫柔而堅定

看了Red寫的這篇《人生難得的經驗｜男人的眼淚》，描述著母親的辛苦，以及他身為父親的眼淚，讓我想起了多年前拍攝的第一次生產紀錄（其實至今也仍是唯一一次），十多小時難熬的夜晚，雖已時隔多年，但當時的感動，仍歷歷在目。

那天，坐在床上看書，準備就寢了，來了通電話，熟悉的聲音，好多好多年前曾拍攝的客人。

她說：「你願意幫我拍攝生產紀錄嗎？」

一直以來，偶爾都會有人詢問拍攝，但礙於醫院的規定，及種種其它因素，至今還沒有一次是真的有拍攝的。而他們，選擇了「溫柔生產」，在家自然生產。

在預產期的前一星期開始，盡量不出遠門至外縣市，只要出門，相機及必要設備都隨時帶在身邊，準備好她隨時打來的一通電話，得以馬上出發。

那天，一大早便開始的馬拉松工作行程，終於在七點鐘結束了，正打算回家，她捎來了電話：「英奇，我準備要生了，但醫生評估還是得到醫院，不能在家生產了。」

立即驅車飛奔前往醫院與他們會合，一直記得見著他們第一眼的景況，我緊張兮兮，他們卻是輕鬆自在的模樣。

暖色的房間裡，母親、父親、助產師與我，還有他們五歲的女兒也在一旁。母親和女孩坐在床上玩著自己帶來的紙牌遊戲，父親專注直弄著想播放音樂，卻怎麼也搞不定的藍芽喇叭，只有我，全神備戰，好像太過緊張了。

但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母親陣痛頻率越來越高，她終於也進入陣痛的備戰狀態了。隨著陣痛頻率越來越頻繁，身邊的所有人的心情也跟著凝重了。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臀位生產，也就是俗稱的胎位不正。但她仍堅持著自然生產，那需要極大的勇氣與毅力。

大約凌晨兩點，正式進入最艱難的階段。我只能安靜的在旁陪伴著，陪伴著經歷那十小時漫長的煎熬。丈夫緊握的雙手，以及那心疼、不捨與焦慮的神情。助產師嘉黛散發著那溫柔堅定的力量，從不間斷的給予害怕惶恐的母親安心穩定的力量。一幕一幕在我眼前接連放映著…

很多畫面仍歷歷在目。以前經常聽到「溫柔而堅定」這名詞，但卻在那天嘉黛的眼神裡才讓我親眼見到、感受到了。溫柔而堅定，對待產的母親的而言是某種言語無法形容的具大力量，像是從眼神、身體裡訴說著：「有我在，不用怕…」。

猶記得，那晚我問：「這工作壓力肯定很大吧？」忘了她是否回答了什麼，只記得她仍舊帶著那篤定且充滿勇氣的微笑…

陪伴待產母親十多小時的煎熬，她不只一次的提醒我先睡一下補充體力，其實最該補充體力的除了產婦，應該是她吧？後來趁著產婦起身上廁所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她終於體力不支勉強靠著床邊小瞇了一會兒…我在想，是怎樣的熱情，能夠堅持著她從事這樣艱辛的工作？

後來，阿萍醫師拍了肩膀問我：「有沒有驚嚇到？」
我只是淡淡回答：「沒有啦…只是和我想像中不太一樣，好神奇…」
但其實在拍攝當下，我確實是不忍直視的，心裡跟著糾成一團。

寶寶終於從母親身體脫離的那一刻，那瞬間我仍舊遲疑著…那是寶寶嗎？直到他完全脫離時，我才真正意識到，那真的是啊！那發生的瞬間比我想像中還要短暫好多，大概只有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吧…那充滿著恩典與神奇的一分鐘。房間裡的所有人從煎熬轉化為喜悅，母親、丈夫、5歲的姐姐、母親的母親、醫師、助產師…還有我。

還是想再說一次，「只是存在，就已是上帝給予的最大恩典與奇蹟了！」

醫師_ 阿萍醫師 （ FB: 阿萍醫師的孕哺教室 ）
好孕工作室
助產師_ 嘉黛

《 祝我好孕》 _ 台灣國際女性影展 Women Make Waves Taiwan
導演的影片介紹（主角就是嘉黛喔）：
https://www.facebook.com/wmwff/videos/1015486567792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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