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黃】改衣店老闆:懲罰Mee帶來八成街客
尖沙咀一個商場地庫,劃分了密密麻麻的迷你舖,Edith租用了其中一個作改衣店,她比劃著說,改衣店右邊一條巷是黃河,左邊一條巷是藍色多瑙河,她的店夾在兩條河之間。
黃河?藍色多瑙河?
Edith悄聲道,「黃河」的舖撐黃,「藍色多瑙河」不就是藍色——她佻皮向我眨眨眼。
她的店放著連豬,推動黃色經濟圈的懲罰Mee海報貼在當眼處。她直言,各商戶對彼此立場心照不宣,不談政治。
Edith本在學校任職,主要工作為學生設計及縫製戲服。學校數年前結束後,她經朋友介紹,租下現址。我曾數次光顧她,把恤衫和長褲拿去改窄腰身和褲腰,一件收費二十至五十元,手工精良。
「我以前在珍妮裁剪學校讀書,那時候很有名的!」她小學夜校畢業,結婚後進修,為人母後在家照顧孩子,數年後重投社會工作,以免與社會脫節。女兒學校的校長後來知道她曾在珍妮學藝,於是招攬她。
Edith以前有參加紀念六四集會,令她一直牢牢站在「黃河」的是七二一元朗黑夜。「我看電視直播,好㷫!(很憤怒)!」八月,香港三罷,她打算參加集會,有個和紀律部隊有關的親戚勸她不要參加,不然斷絕關係,又著她不要相信電視畫面,Edith怒火中燒:「我看著直播,怎會是假?他們是後輩,想干預長輩的個人自由?這種態度更推我去另一方。」政見不同的親人,已經不相來往。
「一想起元朗七二一,怒氣無得過,印在腦內!」她指出,有關人士未受應有懲罰,她「繼續㷫」。「二零一九年撞斷女仔雙腳的的士司機(鄭國泉)獲籌款捐贈(附:涉撞人的士司機拒向受傷女生道歉 記者追問反遭斥埋沒良心),涉及蔡天鳳案的前警長鄺球,涉嫌強姦人後無下文,很多不公平不公義!」
她明言揀客人。有個光顧她數次的男客人,有次又拿衣服來改,言談間說「黑暴阻住條街」,她怒不可遏,把衣服擲回給對方:「不做你生意!」
疫情期間,大台一個記者來到,想訪問小商戶,她表明拒絕大台訪問。
二零一九年的抗爭過去快四年,香港人熱情似退減,有些人有微言,有些人表示失望,惟Edith答,「無得淡」,只因宇宙大法法力無邊,大家沒甚麼可以做,低調不作聲,不想被拉。她積極投入黃色經濟圈,出外吃飯都是光顧黃店,購物轉向網店,《蘋果日報》停刊後轉看網台,並課金支持,「有一日支持得一日」。
黃色經濟圈的力量多大,她本身有直接感受。她的生意最初靠熟客及轉介,間中有公司委託改衫;做了懲罰Mee商戶後,街客之中,八成是透過懲罰Mee找上門;目前收入足以應付租金支出。
她不諱言已到退休年紀,改衣主要是精神寄託,一星期只在周一至周六下午營業三小時。她說,曾有商戶因參加抗爭而遭舉報,警方逮捕後沒落案起訴,當事人事後旋即離港。
她坦言,若有天被逼關門,她沒所謂,最可惜是現在和初相識的人交談,說話要小心一點。幸好她透過網台認識同聲同氣的人,不時相約見面聚會,可以暢所欲言。
聽說某種政權最樂見人互不信任,誰能想象,香港人會置身這種時代。
德國電影「竊聽者」是我鍾愛電影之一,觀看時屢覺心寒。原來是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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