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y me to the moon

大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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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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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许诺我的不是婚姻而是时间,我们也不会以那种主流结婚生子买楼的方式settle down, 而是一起去探索很多的不可思议。

她说“只要你想,我们随时都可以去签纸(结婚),我不忍心你再这样漂泊”。

我强装镇定的大笑,反问到,“所以这是求婚吗?”

我知道婚姻对于我们彼此的价值观来说都是一个笑话。我们都来自于充满创伤的原生家庭,婚姻和家庭这些美好温暖的概念早早在我们面前露出青面獠牙。那些美好的感情健康的关系根本不必一纸婚书去证明。

她说,“是,我不想你为了签证焦虑或者做不喜欢的工作。”

曾几何时,我想过我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讨论结婚,我无数次跟朋友们说,唯有当我需要那些制度性的好处时,比如签证。签证像是悬着每个移民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执政党更迭,民意走向,国际局势都可能成为收紧移民政策的导火索。比如就在今年,英国就收紧了移民政策,政策出台之后的一个月之后我当时的伴侣拿到了澳洲的工作,这就意味着我的伴侣签到年底就到期,如果不能在那之前申请到工签的话只能立即滚蛋。

而我的工资恰好卡在了新旧政策的要求之间,由于新政调整,我当时的工作不满足工签申请的条件,期间我历经和公司谈判涨薪+增加工时的组合拳凑够工资要求,又躲过了架构调整而带来的裁员,终于换得了两年的暂时安稳。

不得不说,这样一句话对于一个近半生漂泊为签证奔走的我来说是一种怎样浮木。

我一直觉得我是个无比矛盾的人,稳定和探险像是我冲突的一体两面。土象的金牛座,却一直追求探索世界;追求稳定的关系,但又总是被那些跳脱的不主流的人击中和ta们进入一次又一次探险。如果说土象有分类的话,那我可能追求的月亮上的土壤,我总想去试试看,Fly me to the moon,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于是这次,我又一次进入一个我“不得不进入”的被雷劈中的关系里,再闯情关。开始用app的时候我和前任刚刚分手,她顺畅进入到了开放的多边关系,而我还处在缓冲带。于是我也想尝试接触新的人,展开新的关系,在那样的应激心情下开始dating。而她是我约出来的第一个人。

虽然我两周之后就又一次放弃了dating app,这次并不成功的尝试让我再次意识到dating这样好像浏览橱窗几行字介绍清楚自己的体验绝不适合我,但神奇的是我们在这样一个流于表面的地方开始的对话却意外的形成了nature bonding.

她爱开“有毒”的玩笑,玩世不恭,对logistic有种强迫症的执着,玩赛车做gym跑步;而我读女权主义,热衷读书会和艺术工作坊。我陪她练了45分钟赛车之后因为晕车而在洗手间原地不动坐了30分钟,她陪我去表演工作坊迷茫的用鼻子画圈,甚至同事们震惊到开玩笑会买票观看。

我们南辕北辙,我们截然相反,第一次见面我就忍不住指出她toxic的地方,赛车这种高碳排的活动在我这个做ESG工作的人眼里简直是“十恶不赦”,但我们却在一次次对话里发现了被我们仔细地藏在不同persona下面的那个不曾见人的深层自我,我们无非都是试图向现实妥协却又忍不住望向月亮的人啊。

她说,她很早之前就想,如果有一天遇到了一个她觉得对的人想要settle down,她不想送她戒指,而是想送一块手表,因为戒指华而不实,想收戒指的人也不会是对的人。

于是她起身把总是带在她身上的手表戴到了我的手上,“很合适”。

她说这块表和第一块上月球的表同型号,在这里计数的三十秒即使到了月球也不会变。

而这只是我们认识的第三个月,好像已经过了三年那样久。

我知道她许诺我的不是婚姻而是时间,我们也不会以那种主流结婚生子买楼的方式settle down, 而是一起去探索很多的不可思议。

比如fly me to the moon.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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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鹿港漂十年,倫敦重新漂流。前記者,现ESG从业者。 欢迎来到曳尾于涂的小小树洞,用紀錄作為抵抗的方式,记录附近也记录人。 微信公众号:曳尾于涂 播客:小宇宙,apple podcast-曳尾于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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